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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轻松的工作也不错。忽然身后有人叫他，很清晰的&ldo;tk&rdo;发音。她回头看去，一个拉着行李箱的男人，保养的很好，大概只能猜出年纪在五十到六十岁之间。那双眼睛，和顾平生极相似。她心猛跳着，不敢猜下去。顾平生随着她的动作，回头看向这个人。很快，他说：&ldo;你好。&rdo;陌生，却很礼貌的招呼。&ldo;什么时候回国的？准备长期住在北京？&rdo;男人问他。可惜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短暂的沉默后，男人的神情忽然柔和下来，看向童言，&ldo;这是你的女朋友？&rdo;&ldo;是我太太。&rdo;他很平淡地开口解释。&ldo;你好，&rdo;男人对童言伸出手，&ldo;我是顾平生的父亲，董长亭。&rdo;童言没想到是这样的偶遇，这样的对白，她握住顾平生父亲的手：&ldo;我叫童言，童言无忌的童言。&rdo;刚才他父亲从身后叫他的名字，看起来，似乎不知道顾平生失聪的事。从03年非典到现在，已经快七年了，并不算短的时间，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见过？她有很多的疑惑，可是这个时间地点，不能问，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单纯的自我介绍着，像个初见家长的小女孩。董长亭似乎很感激童言的笑容，开始说着一些和他们不大相关的话。什么他刚才从湖北回来，做了肝移植的手术，没想到下了飞机就看到他们。他说话的时候，偶尔也会问童言些问题，都是非常普通简单的问题，比如她多大了，是哪里的人。童言从来不是个能对长辈冷脸的人，可怕顾平生不开心，征求性看他。他微微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发。简单的动作，算是个默许。童言稍许放宽心，小心翼翼回答着那些问题。幸好，问题很随便，幸好，很快就医药代理商匆匆来接机。&ldo;董主任，不好意思，是在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哪个领导来机场，高速封了足足一个多小时。&rdo;那个代理商边说着，边热络地接过箱子，很快和顾平生热情握了握手。寒暄数句后，这对比陌生人还不如的父子，终于分道扬镳。市区真的是交通管制，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一点。童言在飞机上吃了饭，可他还是饿着肚子的，所以她进门做的我的顾先生（1）漫长的暑假过后，她开始了真正的实习生活。并非是想象里的样子，不是很忙，但总能看到各种形形□的当事人，或是代理人。顾平生的新学生都很可爱。她第一次去学校等他下课，就被他们搞到面红耳赤。那个下午，下课铃后，很快就有一群学生走出来，把他众星捧月地围在当中。她靠着栏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直到他看到自己，马上做了个鬼脸。&ldo;顾老师，那个就是我们师母大人吗？&rdo;有女生问他。他很直接承认后，那些小了她三四岁的学生，就开始起哄。用他听不到的声音，看不到的角度，不停说着师母大人好，师母大人真漂亮什么的……她想起当初在学校里，同班同学也是这样，总是在讲台下，用他听不到的声音取笑自己。时间相隔一年多，地点相隔一千四百多公里。他依旧是顾老师，那个穿着衬衫，让人着迷的顾老师。&ldo;我记得有人提醒过我，大学老师和医生，是最容易被诱惑的职业。你说，你未来的三十多年，永远要对着十七八岁的学生，回到家看到越来越黄脸婆的我，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动摇？&rdo;她坐在沙发上，把脚搭在他的腿上，&ldo;而且男人不容易老……&rdo;顾平生看完她说的一长串话，扬眉笑笑，继续低头翻书。竟然没有理她的杞人忧天。她本来是开玩笑，看他这么不配合，很不满意地继续用脚蹭他的腿。等到他终于又抬头看自己，才放下手里的司法考试卷子，从自己这侧，挪到他那一侧：&ldo;如果有女生，像我一样喜欢上你了呢？&rdo;他的表情似乎变得认真起来，想了会儿，忽然感叹道：&ldo;的确很有可能。&rdo;&ldo;很有可能？&rdo;童言默默地盯着他。&ldo;这个学校法学院比较大，现在看下来，一个学期应该要接触九个班的学生，如果按顾太太的概率来算，的确很危险。&rdo;&ldo;是啊是啊，只教一个班就拐了个女生……&rdo;&ldo;不过我给每个班上课前，都会告诉他们我已经notavaible了。&rdo;notavaible。这是个好说法。她笑得满意：&ldo;顾先生，你明天想吃什么？请尽管开口，不用客气。&rdo;他颔首：&ldo;让我好好想想，明天中午告诉你。&rdo;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童言从法院回到家，准备好晚饭已经近七点半了，他还是没有到家。奶奶的作息一向早，平常都是五六点吃饭，到九点准时休息。她给顾平生发了三个消息，没有任何回应，只好和奶奶说他可能是学校里有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些不安心。到八点多的时候，终究是坐不住，和奶奶胡乱编了个借口出来。开始拿电话不停拨过去，出租车开了十分钟，电话忽然就被接起来：&ldo;喂，是……嗯，是师母吗？&rdo;是个男生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ldo;嗯，是我，&rdo;童言应了声，深吸口气：&ldo;顾老师是不是出事了？&rdo;她问完，不等那边回答，很快又追问道：&ldo;是不是摔倒了？是在学校？还是在医院？&rdo;&ldo;在医院，&rdo;那个男学生怕她着急，很快接了话，&ldo;我们几个男生送过来的，顾老师刚才醒……&rdo;她双耳嗡嗡响着，电话里的声音一会儿远得听不清，一会儿又近得让人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