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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遥咬着笔，笑道：&ldo;话题女神来了，童言无忌，你不用怕了。&rdo;王小如不解：&ldo;怎么了，童无忌怕什么？&rdo;&ldo;流言蜚语呗，&rdo;沈遥视线绕了半圈，&ldo;关于美人的。&rdo;王小如喔了声：&ldo;这你也听？到大四了人都浮躁了，什么考研啦，出国啦，找工作啦，你不知道那些寝室里勾心斗角的故事呢，比你这个精彩多了。我们隔壁寝室，我刚才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听见她们吵什么，谁拆了谁的国外来信呢，&rdo;她很快打开背包，像模像样地拿出本书，&ldo;再说，有了顾老师，你总要吃点儿亏。&rdo;沈遥对这个说法很是认同：&ldo;对啊，bance，懂吗？得到太好的东西，总要付出一些，否则老天都要嫉妒你。&rdo;童言看她俩一个劲安慰自己，实在于心不忍：&ldo;我还真没计较，这些都是小事情，再小不过的事情。&rdo;对于过去那么多年的生活挑战，流言蜚语的确太没有力度了。&ldo;算了吧，&rdo;沈遥噘嘴，&ldo;在我眼里你就是温室嫩芽，从童家温室移到了顾氏大温室里，还硬要装着历经沧桑……&rdo;她扬眉笑笑，下意识用手指转着笔，低头继续看题。复习到晚上，她和沈遥都已经头昏脑胀。却意外地发现，图书馆外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一个很大的舞台，她和沈遥站在路灯下看热闹的时候，几个曾经被童言训练过的阳关剧社成员，很快跑过来，招呼两个人留下来看大四毕业晚会。&ldo;师姐，你每次晚会都是主持，这次就是不上台了，也要看啊，&rdo;大二的小姑娘挽住她的手臂，盛情邀约，&ldo;这次我们剧社也有节目，都是大四的师兄师姐上，你肯定都认识。&rdo;&ldo;艾米也在？&rdo;她环顾舞台四周，果真有很多熟悉面孔。&ldo;艾米不在，&rdo;师妹遗憾地摇头，&ldo;她在电视台的节目，今天刚好是直播的，就顾不上这里了。&rdo;沈遥本就是爱热闹的，听到是大四毕业晚会，马上就来了精神。于是两个人就站在人群远处，边开始和来往的熟人招呼，边等着八点晚会的开始。她看着熟悉的舞台灯光，想起了很久前，和顾平生主持的那场校庆晚会，很是感慨地拿出手机，告诉他：我在看大四毕业晚会，温暖的温度（3）他第一次这么对她说话。童言莫名有种，他当真在水深火热中受苦的错觉。算了算时间，原本准备十天后离开学校，如果排的紧凑些，或许七八天就可以了。她晚上回到宿舍，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纸箱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装上书和衣服，还有三年积攒下来的零碎东西，满满地装了三箱。沈遥提了两桶热水，在浴室冲完澡出来，童言正跨在一个纸箱子上，用两腿夹住两侧，努力将纸箱的两侧的封口闭合，用胶带封箱。透明的胶带，在黄橙橙的台灯光线下，折出微弱的光。明明是打包滚蛋这么伤感的事，她却做的像是奔向光明一样……让人嫉妒。&ldo;……快把剪刀递给我。&rdo;童言出声叫她帮忙。&ldo;你不是说后天才封箱吗？&rdo;沈遥嘟囔了句，&ldo;太重色轻友了，马上你就回北京了，等你回来我已经出国了……顾太太，你的顾先生跑不了，可是你最好的朋友，真的会跑。&rdo;童言刺啦一声扯长了胶带：&ldo;他不会做饭，不能放他一个人在家太久啊。你乖点儿，等到寒暑假可以去北京找我玩，我包吃包住。&rdo;&ldo;顾平生最少有29岁了吧？让我算算，&rdo;沈遥递给她剪刀，&ldo;你们暗渡陈仓了一学期，在一起一学期，也不对，这学期说是在一起，其实他大多数时间不在你身边。童言无忌，你觉得他前面28年是怎么活下来的？&rdo;童言没吭声，把胶带贴在封口，用手掌来回滑动，让接缝贴合的更加牢固些。等到站直了身子，才忽然说：&ldo;前面28年还真挺可怜的。&rdo;&ldo;可怜？&rdo;沈遥啼笑皆非，&ldo;宾夕法尼亚医学院，伦敦大学国王学院，怎么看都是高智商人士，就我做他半年学生来看，他情商也高，然后呢，皮相也好。你男人要是可怜，我们这样的就只能每天抱着马桶哭了……&rdo;童言干笑两声：&ldo;前面28年，没有我，当然可怜。&rdo;沈遥被噎的哑口无言，瞪着大眼睛猛瞅她：&ldo;童言无忌，你脸皮终于比我厚了。&rdo;顺利的结束了最后的大物考试。她提前两天寄出的纸箱。快递非常尽职尽责，人刚才登机，顾平生那里就收到了所有东西。她问他会不会嫌自己东西太多？他很快回答：女人的东西应该是男人的七到十倍不等，去年我替平凡收行李，足足有二十几箱，还只是她在英国的四年所用。没想到顾太太三年的私藏，只有三箱。tk童言笑著关了手机，知道他肯定是即将出门，或者已经在去首都机场的路上。很快很快就能见到了，然后就是一年的实习，毕业，就业。这么算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再分开了。当初她毅然决然收拾行李，拿着录取通知书南下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心甘情愿地回到出生的城市。她甚至想过，等到自己在某个城市落脚后，就把奶奶接到身边，远离北京的所有人和事。可是短短一年，心境完全不同了。比起顾平生，自己经历的那些，或许还比他的好过些。如果是她，遇到母亲在自己面前自杀，然后遇到非典，从身体到心里这么大的伤害，可能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还有很多隐藏在他过去岁月里的事，他的父亲。迷迷糊糊就如此睡着了，醒来时，空姐已经开始告知即将到达北京首都，地面温度如何如何……飞机顺利着陆后，她打开手机，第一条进来的就是他的短信。给她描述具体等候的位置。三号航站楼太大，好在顾平生的描述能力非常好，她照着他的描述，很快就看到他。黑色的短袖polo衫，及膝的黑色运动短裤，真是青春阳光的一塌糊涂。她偷偷挪了两步，本想给个惊喜，没想到马上就被顾平生发现。最后索性厚着脸皮，跑过去，扑到了他怀里：&ldo;大庭广众秀恩爱，感觉如何？&rdo;所以人都有炫耀的劣根性，而顾平生，自然值得炫耀。&ldo;非常好。&rdo;他说完，脸孔就忽然凑近，低下头直接压住了她的嘴唇。几秒静止后，他微侧过头，含住了她的嘴唇。可就在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时，顾平生却忽然把头偏开，刻意压低声音说：&ldo;先回家再说。&rdo;嘎然而至，明显就是故意调戏。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如此被他搂住肩，往走廊而去。&ldo;去法院实习好不好？&rdo;顾平生边走边问她，&ldo;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实习的法院，这样毕业的时候，或许能直接留下，这种工作比较轻松。&rdo;&ldo;你怎么知道我要轻松的？&rdo;童言努力辩白，&ldo;万一我要做事业型的呢？&rdo;&ldo;先熟悉公检法，也会对日后有好处。&rdo;童言听他这么说，再没了意见。两个人边说着实习的事情，边慢悠悠走着。不同于旁人的行色匆匆，他们两个都是难得空闲，没有任何事等在前面，等着去处理、去解决。她挽住他的右手臂，靠在他身上，随意看向玻璃外冲上云霄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