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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极慢，皇帝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突一突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紧。

  然后是一旁的教习公公朝皇帝点一点头。

  皇帝做了一个手势，让内侍往上拉绳子。

  出水的齐湉，胸膛急剧起伏，头微微下垂，又被头遮住了一大半，看不清神qíng。一身天蓝色的衣衫贴在身上，显得比往常更瘦些。

  皇帝命令道：&1dquo;认错，朕放你上来。”

  齐湉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投向皇帝的目光中，却衔恨裹怒，灼灼地刺痛人心。

  这一眼，仿佛是光束般透过薄雾，把皇帝对他的不忍迅化散开去，一个手势，齐湉又下去了。

  第二次拉齐湉上来的时候，乍一接触空气，齐湉呼吸得太快，猛然咳嗽起来，旋即是一阵呕吐，皇帝想起早上亲手喂他吃下的紫薯薏米粥，还有他爱吃的素白花卷。

  周遭静得似乎连空气都停滞，只有齐湉一阵猛似一阵的呕吐声，让人听得胸膛闷。

  皇帝在寝殿外大动gan戈地施水刑，西郊别院离皇帝寝殿又近，小准子看着内侍进进出出的准备刑具，心中就腾起不详的预感，悄悄走到寝殿。眼前的一幕很快落实了他的预感。

  只楞了一下，小准子就整个人朝齐湉扑过去，又被内侍拦住，挣扎不开，急道：&1dquo;公子！公子，你赶紧向陛下认错，你熬不住水刑&he11ip;&he11ip;快呀，乘还没有下水&he11ip;&he11ip;”

  齐湉听到小准子的哭喊，略微动了动，被绳子绑得紧，头紧贴着脸，只gan哑地道：&1dquo;你走，你走&he11ip;&he11ip;”

  小准子转身跪下，向皇帝膝行几步，重重磕头，道：&1dquo;公子xing子不好冲撞陛下，奴才愿意代他受罚，公子怕水，吃不消&he11ip;&he11ip;吃不消啊&he11ip;&he11ip;”

  小准子额头流下的血，一路蜿蜒下来，看起来分外狰狞。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的身边人会给他通风报信，而有个奴才对他忠心一片。皇帝又想到自己对他的不舍，心中的怒意更是添了几分。

  &1dquo;放下去！”

  第三次被拉上来的齐湉，全身无力地挂在木架上，水带走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更似一条快脱水的鱼，若不是绳子绑着他，人估计早已经滑到水底去了。

  齐湉的头垂着，口中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赵石耳力惊人，内功深厚，离齐湉又近，每次齐湉下水，他几乎都可以感觉齐湉的心跳，从缓慢到急剧，又从急剧到缓慢。

  赵石转身对皇帝道：&1dquo;陛下，齐公子已经认错。”

  正在磕头不止的小准子一听到齐湉认错，喜道：&1dquo;陛下，陛下，公子认错了！”

  这闷热的天气让皇帝觉得胸口不适，异常烦躁。

  一旁教习的公公觑了一眼皇帝，天子的眉间拢着一股戾气，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下一个旨意就是取人xing命。

  &1dquo;朕听不见，放下去！”

  时间如同沙漏，一颗一颗的沙子都可以细数出来。

  第四次拉齐湉上来的时候，一旁的赵石暗暗打了个眼色，内侍的手脚明显快了很多。

  齐湉的头露了出来，喉咙里出了一串古怪的音节，声线陡然拔高，平地而起直上云霄，道：&1dquo;陛下，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he11ip;&he11ip;”

  突如其来的求饶声，如一阵qiang风掠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了震。

  皇帝只觉心口一松，如磐石落地，沉声开口：&1dquo;你哪里错了？”

  &1dquo;我不该欺君，不该欺瞒陛下&he11ip;&he11ip;我错了，我错了&he11ip;&he11ip;”

  &1dquo;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