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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真过分啊。”钟冥伸出自己的左手用手臂贴上了自己被邱音打过的脸颊，轻微地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1dquo;阿音，你当时没能救我就算了，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回来啦——你怎么还打我呢，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心如刀绞啊。”

  &1dquo;我想救的不是你。”邱音咬牙切齿地说，他狠狠地瞪着钟冥，看着被他刚刚一拳打过的钟冥的头渐渐恢复白色，甚至连一开始是白色的眼白都被渐渐染上黑色，他心中更为愤恨，说，&1dquo;我想救的是那个在黑板前面想要提醒别人的阿冥&he11ip;&he11ip;而那个不是你，你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伪造者而已。”

  &1dquo;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钟冥向被邱音的话给震惊到了一样，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邱音，然后从喉咙深处出一声尖刻的笑声，紧接着他把声音压了下去，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对邱音继续说，&1dquo;&he11ip;&he11ip;我指的并不是我一开始死掉的那个时候啊。”

  &1dquo;什么&he11ip;&he11ip;”邱音后退一步，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他呆呆地看着钟冥，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带给他极端崩溃的感觉，但是他居然还是继续听下去了，&1dquo;你、你指的是什么时候&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你是不是那时候，一直在做噩梦啊，报丧女妖？”钟冥一看邱音好像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好像非常愉悦一样眯起了眼睛，轻描淡写地问邱音。

  &1dquo;你&he11ip;&he11ip;你怎么知道&he11ip;&he11ip;”邱音震惊，这个钟冥不仅知道他是报丧女妖居然还知道他一直做噩梦的事情，邱音是不知道这个钟冥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如果他连这都知道&he11ip;&he11ip;这个钟冥到底想干什么？

  &1dquo;啊，我不仅知道这些呢。”钟冥笑了，他恶劣地笑着对邱音低声拉长了音调说话，&1dquo;我还知道，那些其实&he11ip;&he11ip;并——不——是——梦——”

  &1dquo;你他妈什么意思？！”邱音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上前一把揪住钟冥的领子，又挥起拳头给了他一拳，这欲言又止的感觉吓得他连脏话都骂出来了，他好像能猜到钟冥要说什么了，但是他的内心狂吼着让他不要听，他不能再接受更可怕的事实了。

  &1dquo;我是真的在坟场半死不活啊。”钟冥冷笑了一声，他的头唰一声又变成白色，他低声问邱音，&1dquo;我在那里被火焚烧，被一次又一次地切去我的头颅。我的浑身上下都被烤到冒烟，我的声带被烧毁，叫都叫不出来，我都感受地真真切切的&he11ip;&he11ip;啊不对。”他又改口，一副很怜悯的表情看向了邱音，勾起一个笑容，&1dquo;按你的话来说&he11ip;&he11ip;那是&1squo;那个钟冥’都感受地真真切切的，对不对呀？你明明每一次，每一次都看见了，你在干什么？你告诉我，在你因为这个你认为的噩梦所惊醒的时候，你除了后悔，除了呆，除了哭泣，这些屁用都没有的事情之外——你都干了些什么呀？”

  &1dquo;我&he11ip;&he11ip;”邱音颤抖着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一下子完全脱力，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绝望地看着地面，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他呜咽着把自己的手指扣进地砖的缝隙里，直至抠出血来。

  天哪，天哪，天哪。

  他想。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的双手紧紧地在地上抠挖，恨不得用十指连心的痛感代替他心里如丧钟一般的哀鸣。他忍不住去想象钟冥所感受到的一切，被灼烧了整整五天的痛苦，连惨叫都无法出一声，火焰肆无忌惮地啃噬着他仅存的一切，而邱音他自己却明明都看见了。他却&he11ip;&he11ip;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这连世界上最恶劣的人渣都干不出来。让自己的朋友在那种痛苦中翻滚煎熬，而他甚至&he11ip;&he11ip;他甚至每天晚上还会在学校里&he11ip;&he11ip;为了抑制自己的恐惧，为了忘却自己的无力看电视剧、看电视、看书&he11ip;&he11ip;他每享受的，每一瞬间的安宁和平和，钟冥都是在那片阴冷又炽烈的坟场里度过的。

  天哪，钟冥得是什么感受啊&he11ip;&he11ip;

  邱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这一生下来从来没有如此痛苦和后悔过，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狠狠地抓住他的心脏往深渊里扯，他连自己基本的呼吸都无法控制，更别提他的泪水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他简直就是一个坏了的水龙头，他瞪大眼睛，伸出双手试图接住自己滚烫的泪水，却现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颤抖到他根本无法控制。

  他如果意识到了，如果他早就知道，说不定一切都是有转机的。

  邱音绝望地想。

  可能钟冥不用经历那么多痛苦，甚至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林枫根本用不着死，他们第二天之后那些死去的人&he11ip;&he11ip;都是没必要的。

  是他的迟钝害死了那么多人。

  &1dquo;怎么了，阿音？”钟冥看到他几乎要过呼吸的样子仿佛满意极了，他笑着蹲了下来，一副很可惜的样子看了眼邱音，然后惋惜一样地摇了摇头，轻轻凑到邱音的耳边，用他第一次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的相同的口气说出了那句话，&1dquo;天哪&he11ip;&he11ip;邱音，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啊&he11ip;&he11ip;我本来不用那么痛苦的，大家也本来都不用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