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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苏十九娘。”裕安公主挽唇一笑，看了眼朝她行礼的周策安，从容提步。

  褚显真缀在身后，&1dquo;殿下，容臣和苏十九娘说句话。”

  裕安公主不感意外，欣然道：&1dquo;快去快回，阿娘等着你过去。”

  她又对一旁寂然不动的周策安道：&1dquo;周相公不介意送我回宫吧。”

  她不给周策安任何拒绝的机会，抬步便走。周策安面容微怔，在苏星回和褚显真两人之间看了看，只能跟了去。

  廊上足音渐消，只剩两人，各据一处。

  雨水溅落衣裙，苏星回身上湿意更显。褚显真视而不见，秀眉轻挑道：&1dquo;怎么到了这里?”

  苏星回还保持着奉迎的姿态，闻言她才伸直了背脊，和她并肩而行，&1dquo;我现在是河内郡夫人的侄女。如果还不够，再加一个&1squo;准许出入’如何?”

  她拿先帝的口谕来堵她的嘴，&1dquo;随口一言你也当真了。”

  苏星回道：&1dquo;君无戏言，你认为圣人说的是废话?”

  这可没人敢承认，褚不禁一笑，&1dquo;你好像学聪明了。”

  她手挹霞裾，和苏星回一起站在了长廊尽头。台高足二十来尺，底下一丛桂树披挂着雨水，摇出一树婆娑。

  只是今夜格外不平静，桂树底下鞭笞声穿云裂石，响彻夜幕，刻意压抑的哭嚷仿佛幼兽的呜咽。

  灯笼摇摇晃晃，黯淡不明，也能见到跪在雨中的中官衣裳破烂，背上皮开肉绽，血殷一背。

  &1dquo;再敢在御前嚼舌，我就亲手来拔你的舌头。”

  执刑的绿衣中官扔了藤鞭，疲累地甩甩腕子，和两三个内官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一路只闻那人气怒的叫嚣，从人却劝阻，&1dquo;御前一时还少不得要他去，可别叫他死了。”

  &1dquo;过了今晚再把他撵回内侍省，他不滚，我这身袍子就脱了给他敏良。”

  ——甘露元年，裴彦麟死于宦官敏良之手。

  敏良?

  那个杀了裴彦麟的敏良?

  苏星回不由地向前走，脚下踩到边缘也浑然不觉。

  褚显真及时扯住了她半幅袖子，&1dquo;要死可别死在这里。”

  苏星回目光定定地直往下瞧。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宦官，削瘦的一副身子跪在雨里，像一根摇摇欲坠也不肯倒下的杂草。

  他真的是那个因救驾之功平步青云，揽尽军政大权，为天下观军容宣慰处置使，总监神策军的奸宦敏良?

  眼前此人，任人欺凌，毫无反驳之力，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他和杀死裴彦麟的一代奸臣权宦联系。

  &1dquo;你这是什么表情?宫中罚人杀人，拜高踩低，常见事尔。”她面色惨白，褚显真冷眼睇着，想从这副形容看出些蹊跷。

  &1dquo;他是谁?”苏星回问。她手脚冰冷，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