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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6垣的聊天框，不过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备注。

  温三岁。

  妈的。

  温庭玉盯着6垣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来点了点，跟泄愤似的，然后把手机也往6垣面前一横。

  6垣撇过头看了看，然后乐了。

  6两岁半。

  “两岁半的小孩儿会说话了吗？”6垣突然问。

  “会。”温庭玉瞥了一眼胳膊，“不但会说话，还在街上会紧紧抓着爸爸的胳膊生怕走丢了。”

  6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人说过你真挺欠的么？”

  “看是对谁。”温庭玉说。

  刚才他一直没说，6垣抓着他胳膊的劲儿一直没松，就算是大出血也能被他给摁憋回去了。

  温庭玉又看了看他才开口，“你是不是……”

  “别算我了。”6垣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

  温庭玉没再继续问下去，一开始他以为6垣只是晕血，看到有点儿害怕，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去你妈的。”温庭玉决定不问了，真是有病了才会上赶着被拒绝，还得是病大了，这片儿的水土绝对有毛病。

  ·

  诊所没灯，只有一只蜡烛点着，里面也没人，病人医生都没有，看样子像是临时有事儿出去了。

  这医生一看就不敬业，出去有事儿连个牌子都不挂。

  “等会儿吧。”6垣说，“医生估计出去看热闹还没回来。”

  “啊？”温庭玉没反应过来。

  “刚才那出热闹。”6垣说，“就这么大点地儿，无聊的丢只鸡都能出去围观半天。”

  “万一有病人来呢？”温庭玉对于身为医生居然还出去凑热闹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但是6垣刚才那么一说，他又觉得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等着呗，你不就在等么，一般也没什么大病，真要出事了早送出去了，出不去的死了也没人在意。”6垣松开了他的胳膊，“不流血了，你先去后边儿洗洗，看着跟要断了似的。”

  温庭玉沉默的去后院儿洗了个胳膊，现伤口确实已经没在流血了，这伤也就是看着吓人，而且自己压根没感觉到疼，只是觉得一整片红有点儿恶心。

  没感觉到疼？应该是反应迟钝了吧，搁平时留这么多血早就疼的在地上打滚了。

  温庭玉洗完之后总结了一下，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儿的地板太脏。

  在水池边上呆了一会儿，温庭玉听见了脚步声，他以为是医生回来了，结果回头一看是6垣。

  温庭玉看着6垣洗完手，然后直起腰来跟他面对面站着，俩人跟个哑巴似的，6垣没开口，温庭玉也不想说什么。

  “估计医生留小广场那儿了，要不我给你上下药？”最后还是6垣先打破了这份尴尬。

  温庭玉点了点头，看这样子医生估计是回不来了。

  “其实这点儿伤不用包。”温庭玉看着站在药架子前翻腾的6垣，有点儿不好意思，“给人医生翻乱了多麻烦啊。”

  “你让我带你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麻烦？”6垣在下面抽屉里找到了碘伏跟纱布，拿过来放在了温庭玉面前，“不用的话自己放回去。”

  “操，赶紧的。”温庭玉想问6垣刚才到底是谁说要来医院的，但他没问，“你真是记仇，你也不是天蝎座啊。”

  “你还信星座啊？”6垣说，拿起碘伏来就想往上倒，“也是，你们算命的肯定信星座。”

  温庭玉看了一眼6垣这粗犷的处理手法，没躲，拳头攥紧了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杀毒的刺痛，“再让我听到算命抽你。”

  6垣拿着瓶子的手顿了一下，从旁边桌子上拿了根棉签一点一点的往上蘸着，“你自己说的算命还不让说？”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预想的疼痛没来，温庭玉看着6垣小心的用棉签往上蘸的样子，虽然也疼，但是比刚才想的要轻多了，他其实不怎么怕疼，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但是有人能在意他的感受，温庭玉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儿酸。

  真的没出息，就这几天哭的得是之前十几年加起来的总和了。

  “我说过吗？”温庭玉说。

  6垣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擦药，“没有。”

  温庭玉乐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看过一点儿心理学的书，大学报的也是心理学专业。”

  “哦。”6垣点了点头，“差不多。”

  “操|你大爷。”温庭玉笑着骂了一句，“这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人已经不在这儿了你知道么？”

  “你打不过我。”6垣给他把胳膊包了起来，“让你一只手都打不过。”

  “滚你妈的！你真他妈嘴欠，改天我他妈让你两只手给你干趴下。”温庭玉挥了挥手臂，6垣处理伤口的手法虽然算不上娴熟，但已经算是过得去了，“你他妈说话前先想想我是因为谁受的伤。”

  6垣那边没了声音。

  温庭玉没看见6垣这一瞬间的变化，继续说着：“我他妈真是纳了我这十九年的邪闷，我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多伤，这些天老子身上就没好过，还他妈都是因为你，你他妈是不是得对老子负下责？”

  温庭玉说着现身边没人了，回头一看6垣还在原地没动。

  “不走么？”温庭玉说，“等着医生回来讲晚会观后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