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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永低声道：&ldo;那是故人之子，她母亲有恩于我，我却有负于人……&rdo;他不欲再提，便要匆匆告退，任臻盼了数月才盼到他如今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喊道：&ldo;慕容永！&rdo;慕容永回过头，在阑珊灯火下与其对视，任臻忽而站起，不再给他任何逃避之机，一倾身拥住了他：&ldo;……你在长安时，化名&lso;壬至&rso;……为什么？&rdo;慕容永先是不答，只觉得任臻温暖暧昧的气流若即若离地轻搔耳际：&ldo;说啊～为什么？&rdo;慕容永困难地开口道：&ldo;任臻……我一人入长安，为你灭秦，是为……壬至。&rdo;话音未落他忽然觉得呼吸一窒，搂住自己后背的双手猛地用力，惶急地几乎要将他生生揉碎。&ldo;那为什么不告诉我！&rdo;任臻咬牙切齿地闷声吼道，&ldo;……我以为，我那时当真以为你死了……混蛋！为什么不想办法告诉我一声！&rdo;慕容永心下一酸，任臻这话，慕容永沉默须臾，忽然轻轻一推：&ldo;不知杨定究竟追到苻坚了没有，皇上还是先召他详问罢。&rdo;任臻愣了一下，暗地咬牙，心道：追的到才有鬼！你躲你躲你尽管躲！虽然任臻料定了杨定会无功而返，但在凤凰殿骤见杨定时还是吃了一惊。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他手上的木匣，心里突突地跳地厉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剧看多了就知道这时候的大匣子里铁定装着不是什么好东西。因而赶紧问道：&ldo;可曾追上苻坚？被他跑了？哎，你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天不亡他，算了我们‐‐&rdo;杨定突然打断他的自编自导自演：&ldo;……我杀了窦冲。&rdo;任臻：&ldo;……&rdo;他都要替苻坚抹泪了，国破家亡妻离子散，连最后跟着的大将都没了，他这样怎么可能突破后秦重重防线回归陇西？杨定有些迷惘地从那沾血的木匣上收回手，皱着眉看着掌心错综复杂的纹路：&ldo;窦冲害我全族，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可如今亲手报了仇，我却更加恨了‐‐恨的是我自己。&rdo;他还记得自己在滚滚烟尘中追上了秦军，那是一股小的可怜的败兵，小到根本经不起他的骑兵冲杀一阵。然而从为首的苻坚到每一个微末的士兵都是神情坚定毫不慌张‐‐包括他恨之入骨无比鄙夷的窦冲。苻坚勒马回首，平静地道：&ldo;杨定，没想到是你。&rdo;他在这一瞬间没由来地羞愧欲死‐‐他自诩忠勇果敢一生坦荡，但说到底，他还是苻秦的叛将！窦冲似是知他来意，干脆下了马，先冲苻坚磕了一头，道：&ldo;末将以后怕是不能侍奉陛下了。&rdo;便一步步朝杨定走来，扬声道：&ldo;你我不能同殿为臣，但总可对面为敌。我的确有负于你，与你公平对战一回，生死有命我无怨尤‐‐只是杨公昔日亦奉陛下为主，看在这份上，请杨公高抬贵手。&rdo;杨定尚未说话，身边几员副将便怒地执枪而骂，燕骑精锐也难耐地躁动起来，若活捉苻坚回去，这是多大的功劳，焉能放人！？窦冲刷拉撕去已经破破烂烂的披风，昂首道：&ldo;杨公若这点旧义也不顾念，那窦某也无话可说，与君死战到底便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