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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煜看着她，目光平和，又与何叔寒暄了一番，有从人来报，说帐中有事，元煜转身离去。&ldo;初华，&rdo;何叔望着元煜离去的身影，忽而道，&ldo;你可知你祖父为何要弄这幻术？&rdo;&ldo;嗯？&rdo;初华眨眨眼，&ldo;为了百戏班啊。&rdo;何叔摇头而笑，道，&ldo;你祖父与我都是武威人，跟你那么大的时候，父母皆死于匈奴劫掠。此后，你祖父与我为了讨生活，四处漂泊。&rdo;说着，他看着初华，&ldo;我等这些边民，也就朔北王来到之后，生活才安稳下来，你祖父对朔北王，亦是敬重有加，他若知晓那些技艺还能帮上忙，不知道有多高兴。&rdo;初华愣了愣。何叔看着她，意味深长，&ldo;初华，何叔亦觉得，你不将这技艺发挥开去，着实可惜了呢。&rdo;☆、遇袭夜晚，初华是在何叔家过的。何叔杀鸡宰羊，一家人在院子里美美地吃了一顿。&ldo;初华，&rdo;阿堵啃完一只羊腿，抹抹嘴，&ldo;你说我等能去中山国享福，是真的吗？&rdo;&ldo;是啊！&rdo;初华吃着一块鸡ròu，道，&ldo;睿华说了，你们要是愿意去中山国，那边什么都会有，有房子有地，还会有仆人伺候。&rdo;&ldo;那……吃的呢？&rdo;阿堵眼睛发亮。&ldo;阿堵，你怎么说到什么都问吃的！&rdo;吴六用羊骨头敲敲他脑袋，&ldo;这家里又不是没东西给你吃。&rdo;阿堵挠挠头，呵呵地笑。初华瞅瞅他们，片刻，道，&ldo;睿华也想见你们的，嗯……反正我离开五原之后，就会回中山国，你们若是想去，我们可以一起去。&rdo;&ldo;初华。&rdo;何叔喝了一碗汤，莞尔道，&ldo;我们几个商量过，你和中山王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我们都是乡野里生的粗人，在村里待久了，日子也悠哉自得，那中山国人生地不熟的，只怕住不惯。故此，我等还是留在武威，便不去了。初华，你好好的，于我等就是喜事。&rdo;初华听得这话，看看王氏、阿堵、吴六、陈绍，几人皆是一样神色。初华知道他们脾性，也知道他们所虑是实情，只好点点头。众人说着话，天色渐渐暗下。饭后，收拾了院子，几人各自做事。何叔算账，阿堵砍柴练气力，吴六在院子里练刀子，陈绍到马厩里喂马。初华抱着将军，用水给它擦了擦身体，便抱它回屋去了。吴六瞄了一眼初华掩上的房门，朝着马厩里的陈绍吹了个口哨。陈绍看过来，吴六贼笑着，朝他挤挤眼。陈绍脸上泛起赧色，瞥了瞥初华的房门，目光闪闪。初华坐在灯前，翻着清河王的帛书。虽然雷火罐和霹雳罐都已经成了，但是这帛书里头，还有好些有趣的物件。初华慢慢看着，那些妙想，每每翻着，都能让她得到不少启发，心中会生出将它们做出来的冲动。&ldo;……闲暇时替老叟想想，或许可成事……&rdo;&ldo;……你不将这技艺发挥开去，着实可惜了呢……&rdo;&ldo;……相夫教子……你的本事，将来不会比变一朵花或者起一阵雾用得更多……人才天生，不分男女，女子并非只能相夫教子。&rdo;灯火动了一下，初华又想到那日，那人的话语如同灼灼的日光一样教人印象深刻，&ldo;……夏初华，你若有志，孤这营中，便是你施展的一方天地……&rdo;门上响起了轻轻的叩响，将初华的思绪打断。&ldo;初华，你睡了么？&rdo;是陈绍的声音。初华忙道，&ldo;未睡，你进来吧。&rdo;未几，门打开，陈绍走进来，看着她，抿抿唇。&ldo;怎么了？&rdo;初华看他有话要说的样子，笑了笑。陈绍目光闪烁，隔着案，在她对面坐下。他习惯地像往常一样盘着腿，片刻，似乎觉得不妥，忙正坐起来。初华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ldo;怎么了？&rdo;&ldo;初华，&rdo;陈绍酝酿了一下，开口道，&ldo;你明天就要走了，是么？&rdo;话刚出口，他便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初华点头：&ldo;是啊。&rdo;&ldo;有件事，我想跟你谈一谈。&rdo;&ldo;何事？&rdo;&ldo;就是……嗯……初华，&rdo;陈绍有些结巴，&ldo;我们是一起长大的。&rdo;&ldo;是啊。&rdo;他挠挠头：&ldo;你看，嗯……村里的阿青和小芸，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rdo;&ldo;哦，是啊。&rdo;&ldo;他们上个月结婚了。&rdo;陈绍觉得自己说出结婚俩字，已经用掉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