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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及时来援（第1页）

在西镇武司破军贪狼两部向北行军的时候，百里长城上已经是血流满地，死尸遍布了，城下是身穿皮袄的草原牧民，城上是身着边军皮甲的大明边军。

从早到晚，察哈尔十几万人轮番进攻，每一次都是三万人从三个方向进攻，最多的时候有六万人同时进攻。孙宁的安排虽有成效，但毕竟兵力捉襟见肘，到了下午，好几段长城被攻破，幸好孙宁一直压着周围聚集的两千军户的青壮没有派出去，这两千人无甲，就连武器也是边军放到仓库里面落灰的旧兵器，可身为军户，他们知道战败了，不仅仅是要面对草原战士的屠杀，就是大明朝廷也要问责他们失地之罪，与其两面不讨好，还不如拼死一战。

到了傍晚，孙宁手中已经无兵可派，但是察哈尔显然没有减少进攻的人数，这时候察哈尔大营里面除了下午作战撤回来的五万多牧民，剩下的都是战兵，整整五万战兵，四万轻骑，五千重骑，五千亲卫从帐篷里面出来，穿甲喂马，为前面牧民突破长城之后的战斗做准备了。

这个时候，长城百里防线三处被六万多牧民进攻，白复所带的锦衣卫像是灭火队员，哪里战事紧急，就骑马赶过去，用强弩射退这些已经杀红眼的牧民。

从昨日起，长城就变成了绞肉机，三万多察哈尔牧民被击杀，但是大明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大明百里长城上所有的边军只剩不到五千，军户只有不到一万五，昨日还有三万多人今天就只剩下不到六成，除了重伤的近千人去了后方渤海所，现在轻伤的人已经不下长城了，就地包扎继续投入战斗。

“还有多少弩箭？”白复问到他的副千户。

“大人，我们来时按照大战标准，所内千人每人四壶弩箭，全所千人共携了十二万支弩箭，边军自己的箭矢不足，所以没有补充，从昨天到今天，我们出战十五次，耗箭近十万支，现在每人还有一壶箭。也就是三十支。边军自己的弩箭都不够使，所以我们一直没有补充。”副千户作为千户助手，所内的大小事情十分清楚。

“点燃我西镇武司黑色狼烟，王百川怎么还不到啊，没有弩箭，我护旗千户所战力就少了三成。”白复望着南方说道。边军狼烟一般是青色或者褐色，而西镇武司为了区分，狼烟中添加了煤炭，燃起的狼烟就是黑色的，黑色狼烟不仅是为了标识，还有更深的意思，弹尽粮绝，全军死战。白复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王百川来的再快一点。

长城南边二十里处，一队有骑兵和马车组成的大军正在前进，这时候从队伍的前面飞奔一骑，到了队伍中间，骑士将战马勒住，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骑士没有下马，就坐在马上喊道，“大人，前方燃起我西镇武司狼烟。”

王百川听到这个消息，眼前就是一黑，抓住战马的缰绳，让自己不掉下战马，缓了一下，厉声说道，“饕餮脱离队伍随我北行，七杀随后，所有人加快度。”

说完就骑着战马向前，队伍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饕餮的战车，后面是拉着辎重和七杀重甲的马车。

二十多里的路，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这时候白复看到了西镇武司的大旗，这时候长城的这一段已经陷落，五千多牧民突破了长城，护旗所的锦衣卫这时候已经下马上了长城，在城墙上与察哈尔军队拼杀，但是被察哈尔的牧民分割成两部分，牧民想要将突破口进一步撕开。

中间的部分，两千多牧民已经开始填土，为后面的战兵铺起一条通往大明境内的道路，之前没有取土铺路，也是因为察哈尔的人没有机会，长城上如雨而下的箭矢，让这个方法失效，之前的攻城往往是双方互射，而大明军队的箭矢在消耗殆尽的时候，察哈尔的步兵一拥而上，十几万人冒着箭雨，爬上了长城，到处都是近身搏杀的双方士卒，这里是袁凌鳯他们出关的地方，地势平坦，在袁凌鳯朱临昭出关后，孙宁下令将城门填土堵死，林丹汗也不笨，知道城门是开不了了，但是蒙古军队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适应了，没有路那就铺一条路，所以这就是王百川现在看到的这个场景。

“饕餮，一字长蛇阵，车弩准备。”王百川当机立断到，作为车兵可不仅仅是弩兵上车这么简单，饕餮四百辆马车，二百辆战车，二百辆辎重车。

战车每车双马四人，一人控马，车上有一具车弩，普通的单人弩只有五石力，而车弩在袁凌鳯和王百川的亲自设计下，用转轮和特制的弩箭机匣，可以让车弩爆出九石的弩臂力量，而且三对弩臂还可以实现不断的接替射击，一支战车弩箭长一米五，直径一寸，一人往机匣中添加弩箭，另一人摇动转轮，旁边一人负责保护战车不被敌人近身。

辎重车除了携带粮草之外剩下的地方都装满了弩箭，除了随同战车冲锋碰撞敌人外，也会在战车停下射箭时随时补充弩箭。

车兵们在御手的把控下，很快的将阵型摆好。向着前方的敌人压力过去，战车不断射出大小弩箭，刚刚突破长城的察哈尔军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土堆已经大体完成了，这一会儿，察哈尔显然不打算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正军五万骑兵已经从大营出，现在就是比拼意志的时候了，但是显然肉体和弩箭的比拼，不是意志就可以解决的，察哈尔的牧民步兵们这一会儿被弩箭射杀了近五千人，长城南边的人已经被射死殆尽。

王百川随虽然是商贾之子，但在入了西镇武司后，就将大明近百年的战事记录看了整整两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饕餮辎重车将弩箭丢弃，点燃车上粮草，让马车从土山上冲下去。”王百川知道这时候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二百辆特殊改造的辎重车，耗资四千两黄金，但是现在只有舍弃了。要不然等一会让骑兵上了土山，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白费了，因为察哈尔入关了。

战车让开道路，饕餮二百辎重兵将马车赶上土山，四辆一排，点燃粮草后狠狠地在战马腿部扎上两刀，战马受痛，后面拉着的马车还着了活，在动物的感观里面，远离火源是本能，在本能的促使下，两匹战马拉着千斤重的马车从刚刚被察哈尔牧民步兵们费尽千辛万苦堆成鳯土山上向着下面奔跑。

察哈尔的牧民步兵不知道长城一侧生了什么，还是依旧向着土山前进，以图为骑兵打开口子，后面就是刚刚赶到的林丹汗和他麾下的众多万户固山所统领的五万骑兵。

不管是来的早，还是来的晚，来的巧才是最悲喜两重天的，王百川鳯目的只是暂缓战事不历，却没想到赚了大便宜，战马带着辎重车从土山上奔驰而下，让土山一侧的步兵吃了大苦头，着火的马车所到之处，运气好点的直接被撞死，运气不好的骨断身残。

疯的战马拉着辎重车，在长城下这一小片平坦之地来回穿梭，直到力竭而亡，四千两黄金的代价，让王百川头疼，但林丹汗更肉疼，五万骑兵未损，但是作为步兵的牧民却伤亡惨重，土山附近三万多步兵被之后借助土山驶上长城的车兵射杀的同时，还要躲避癫狂的战马和它后面的战车。最后这三万多人，在长城南侧损失近五千，之后在长城北侧又损失了一万多人，而且车兵上了长城，也宣告了林丹汗意图用土山为道翻过长城的计划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大明这一方虽然也损失了五千多人，但是长城毕竟守下来了不是。随着之后七杀的到来，作为西镇武司最强壮的一批人，披挂着四十斤的鱼鳞重铠，头上顶着八斤多重带着面甲的头盔，手持长柄斩马刀，就像是战争机器一样，七杀所在，万军易辟，可不仅仅是一句西镇武司内的玩笑话，当七杀挥舞手上斩马刀的时候，敌我不分，触之即死。

林丹汗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长城，昨日长城岌岌可危，今日长城摇摇欲坠，可是长城却依旧没有被攻破，在他的记忆里面，翻过长城从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以往翻过长城后，都是在自己劫掠够了后，大明的军队才赶来，到那会自己已然回到了长城北侧，可是他也不想想，以往他们翻越的长城都是那种地势平坦之地，这一次选择这里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地方，依山而建的长城，地势平坦无险要之地的地方一定是大军驻守之地。

这一次林丹汗想着突然进攻，打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只有这一片平坦的地方可以让二十万人翻过长城，所以就将这里作为进攻重点，可是大明的边军反应的太过及时，让林丹汗的所有计划从一开始就全部否定了，这时候林丹汗进退两难。

一旦撤退，不说别的，战死的四万多青壮牧民，八部固山就不可能轻易的应付过去，更何况自己身后还有一支骑兵，到了这一会儿，林丹汗还是认为袁凌鳯朱临昭这所带的两千骑兵就在自己附近，却没想到，这两千骑兵离他的王廷只有一日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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