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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林牵挂却很多，顾虑也很多，认真收拾起来不到半响就是满满一箱，整个回家行程显得无比庄重，因为罗飞也会一起。“你真的要带我回家吗？”“我原以为你不愿意和我回去的，但今天你已经特意安排好工作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回家见我的父母。”“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父母真的愿意见我吗？”罗飞就那样舒适地坐在床头看着在忙碌收拾东西的余林，听着这些话余林知道他根本没想过要和自己一起回去。“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余林开着玩笑，停下手上动作，也回头瞧着罗飞，不然罗飞真觉得自己就是所有事情的掌控者了。罗飞似乎也被吓到了，皱着眉等着余林下一句话。“你不就是罗飞，我不就是余双木，你还能是谁？你是谁，你也是罗飞。”余林看着罗飞的眼睛，一点也不闪躲。“你不害怕？你看到的所有都是每天发生在我身边再真实不过的事情，甚至还有更多你想象不到的，在你的小说也写不出来的故事，在我这只是家常便饭，如果我见了你父母，那不止是你，连你的父母也要卷入我的破事里。”“我怕，今天看着你打人，我怕的要死，你知道吗，我的手已经在口袋里抓着手机，随时要拨出紧急号码了，可是我后来一想，我的紧急联系人就是你啊！你说我要是拨了，当时你手机响了，那场面多好笑······”余林自嘲地咧了一下嘴，“要是哪天你进了牢里我肯定就不会等你了，不会了！我这人现实得很，我不会跟一个劳改犯一起的，我那时候一定会走，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回来，劳改犯配不起我······那你也可以摆脱我······”余林说着忽然有点委屈，胸腔有一股不知名的气体堵着，声音也低沉下来，“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你也可以跟我说，我也不是厚脸皮的人，你跟我说我会听的······”胸腔的气体无处可发，一直堵在喉咙，弄得余林声音变了调，“你不用装着关心我的样子，为我着想，我自己有脑子，我会思考······”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凭什么罗飞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是谁啊？你说啊？你是罗飞，我只知道你是罗飞，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以后要去哪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跟着我回来，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问倒我了，我对你本来就一无所知！”余林一顿发泄没给罗飞反驳的余地，但余林觉得还是不够，他还有千千万万的话要说，今天可能就是他和罗飞的尽头了，还不继续说，余林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让罗飞好好听他说话了，可是张开嘴，余林也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他真的对罗飞是一无所知的······“我是罗飞，我就是罗飞！”罗飞可能是被余林的一番轰炸弄有点晕头，站起来就抱住了余林，“你他妈的这么喜欢罗飞吗？”“我喜欢，喜欢！”余林紧紧地抱着罗飞，狠狠地点着头，深怕怀里的人没有听见他的回答。“那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吧！”余林看不到罗飞说这句话的表情，但余林就像中秋余林确实没有回去，父母都知道余林是和男朋友一起过节，家里也没有说些什么，甚至有点乐得清闲，参加了西藏的旅行团。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广式五仁月饼还躺在冰箱了，就直接给余林寄了过来。余林看到脸盆那么大的月饼时，内心是拒绝的，他也不爱吃！余林对着这五仁月饼也是无可奈何，中秋都过了，送人也遭人嫌弃，扔了怪浪费的，吃也吃不掉，大概这就是他爸妈给他寄过来的原因。“罗飞！要不就给你那些兄弟们分分？”余林脑袋忽然闪过一个好点子。“他们都不吃，每次都是我消灭的！”“什么？你爱吃？拿全交给你了！”余林终于听到解决的好办法，既然罗飞爱吃那就不便宜别人，再说了这个虽然是五仁馅的，但也是五仁里最顶级的，选的也是上好的云南火腿。“小时候院里都是在中秋过后就发月饼，每次我拿到都是五仁的，特别好吃，想吃多少都可以，到现在我他妈的也还是好这口，别的都没有这种感觉！”“月饼不是中秋吃吗？为什么过了才发？”罗飞轻笑，“因为厂里要做慈善啊！月饼这东西也就节前能捞点钱，节后送人人家都觉碍地方，谁要？”罗飞很利落地掰开那大月饼，揪下一小块来，“我们要，我们稀罕这没人要的东西，靠着这东西每年都能照回相上回报纸呢！”“罗飞，我能去你的福利院看看吗？”余林很想知道罗飞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长大，那些年都经历些什么，不管好坏。“早没了，倒了。”罗飞说的很轻松，像是说的对面的早餐店倒闭一样。“是吗？那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些人呢？”余林太想了解眼前这个人了，不想放过任何机会，恨不得把他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打听一遍，这样可以让余林有种陪伴他一起长大的错觉。“估计和我差不多吧，还能怎样，说不定早被饿死了。”这个话题很快结束，因为罗飞忽然开口邀请余林和他一起去南市。罗飞要到南市谈事情，希望余林也可以一起过去玩，这在余林看来明明就是罗飞要和他约会，还用出差当借口，可爱极了！要去约会了，没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的。其实如此，出发前一晚，余林一个人躺在床上煎大饼，辗转反侧，所谓伊人早就提前到南市和别人洽谈生意，余林计划着第二天出发，这样既可以完美避开罗飞的工作，也可以自己一个好好收拾东西。余林一遍遍地数着旅行要用到东西，要是想起什么要用地又会马上把已经塞得满满的行李箱打开重新又塞一次才能安心，捧着手机做南市的旅游攻略，计划着等罗飞那边事情完了先带着他到最出名的小店吃一顿好的，然后去南市最有特色······来到南市的时候，南市艳阳高照，机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余林计算好了等他到地方罗飞也刚好能结束，拉着24寸的箱子挤过人群，手机一直在导航界面，终点是和罗飞会面的地方。低着头看着手机的导航，抬头那一刹那眼前一片暗黑，机场的吵杂都似乎被屏蔽在外，阳光透过天窗的玻璃落在他的发梢刺得余林睁不开眼，光晕之外他的笑脸让余林的心脏颤动不止。明明天使是洁白的，但眼前的他是纯黑的，张开他黑色的翅膀把余林紧紧裹住，无法逃脱。余林的这一刻永远都停在这里，即使多年以后他依旧清晰分明地想起罗飞身着一身纯黑正装对着他微笑的模样，他仰着头看着罗飞，看着天窗外的阳光，能透过阳光看到罗飞脸颊上的小绒毛，晶莹剔透。罗飞缓缓低头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然后把他拦在怀里，之后罗飞再说些什么余林再没有听清，整个人的感官都被放大，耳边尽是机场无关的人的说话声音。熬夜做的旅游攻略，早早打听好的特色小吃余林都没能给罗飞说起，原来罗飞早已安排好。机场出来余林就被罗飞带到一个颇有特色的小宾馆，刚看到宾馆两字的时候余林也红了一下脖子，事实证明罗飞没他想的那么饥渴，不过是想让他休息。余林也以为自己怎么可能在这种激动的时刻睡着，怎么也得先发生的点消耗体力事情才行啊！但事实又证明他很快就睡死了，昨晚上太兴奋几乎是没有睡的，到了南市瞌睡虫就找上来，沾床就不省人事也没管进了厕所的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