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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很乱，她记得那男人被保安制服在地上时，沈沣抓着她手臂，将她挡在身后，脸色比冰还冷。

  男人在哭嚎，几分钟的兵荒马乱。

  “松手。”沈沣在那片混乱中说。

  她没有反应。

  “6问君。”沈沣就站在她面前，眼神像幽黑的深潭盯住她，声音很沉，“松开手。”

  6问君低头，才看到自己紧攥着手，血从每一个指缝溢出，再流到地上，像在手心捏破了血包。

  她慢慢张开五指，手部神经太多，每一条都像被割断，最微小的动作也会带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沈沣将外套里的白T恤撕开成条，缠到血红色的伤口上。她的手因为疼痛反射性后缩，被沈沣攥住手腕。

  他握得太用力，有几秒钟，甚至盖过手心的痛。

  那道伤口太深，流了很多血，6问君白色的衣服被血染成鲜红，又逐渐氧化变暗。

  连带他，也沾了一身血。

  一起送她去医院的，还有当时的秘书。

  他吓得一路都在啰啰嗦嗦，一会儿骂那员工疯子，一会儿担心会不会伤到筋骨，急得想打电话给6正诚报信，被6问君制止。

  她从来不依赖任何人，哪怕是6正诚这个父亲。

  不管是去医院的路上，还是手术缝合的过程，6问君没喊过一声，即便脸色已经疼得白。

  从医院出来，秘书正打算去开车，沈沣说：“我送她。”

  秘书看看他，又看看6问君，把钥匙交给他。

  回家的路上，麻药劲儿过去，右手因为痛感不自主地轻微颤抖。6问君用左手握紧右手腕，头偏向窗外，抿紧唇，一声没吭。

  身上的血迹太多，梢都沾上些许，黏连在一起。

  回到公寓，6问君便去洗澡。单手勉强可以冲澡，洗头委实困难，最后是沈沣帮她洗的。

  那是她难得显得乖顺的时刻，坐在浴缸边，低下头。

  沈沣调试好水温，慢慢打湿她的头，揉上泡沫。

  他们两个都很狼狈，像经历了一场灾难，回到安全的巢穴里互相舔舐伤口。

  沈沣动作放得很轻，他的身上不可避免沾上潮湿水汽，6问君也是。

  他们没说话，水流是唯一的声音，显得夜晚宁静而舒服。

  洗完头他便出去，6问君自己脱掉沾血的衬衣，却在最后一步犯了难。

  她背过左手尝试几次，现自己没有办法单手解决。

  沈沣听到她在里面叫他，重推开门，看到她站在淋浴间，红白相间的衬衣丢在地上。

  立刻转过身去。

  “帮我解开。”6问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