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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文这次出来，还交了保证金，生怕梁季文吞了钱还吞了零件。如果单纯只是这样的话，梁季文还没什么话说的，只是厂长做事有点忒不地道。什么出差补助都没给，出差的日子也不算工资，全程也只给了路费，还是最便宜方案的路费。这一路上吃的喝的住的，都得用自己的钱。也就是因为这样，厂里没一个人跟他争这个差事的。

湛九江听梁季文说了这事，撇撇嘴说：“你们这厂长可真不像干大事情的人，斤斤计较，这厂子迟早得完。”

“厂子完了，跟他又没关系。”梁季文说。这是实话，厂子收益亏损跟员工跟领导，可真没啥大关系，左右都是领工资的，亏了也不怕不发工资，有后台撑着呢。所以才人人都羡慕吃商品粮的。

梁季文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虽然坐不了卧铺（只有干部能买卧铺票），但是两人靠着，也不怎么累。梁季文挑了半夜可以睡着一路到s市的路线，虽然比别的路线要贵了一些，但夜里能睡个不用赶路的觉。

两人上午八点到的s市火车站，早在早上醒来的时候，湛九江这个从来没到过大城市的土包子就有些坐不住了，趴在车窗上不住地往外看。下了车后，更是快要飞起来了。

两人出来带的行李不多，一人一套换洗的内裤和秋衣秋裤，然后就是一顿吃的，满打满算地也就只提了一个不大的袋子出来。

所有的钱和票都在梁季文那里放着，湛九江一点累赘都没有，湛九江一路上都是兴致高昂的，梁季文拉着他一点也不敢松开，火车站里这么多人，他们就是靠着身体开得道。

“乖乖的，别瞎跑。”梁季文看人实在是没有一点要减少的意思，湛九江有挤得那么欢快，把人往回扯了几下，指头勾勾湛九江的手心，无奈地说。

“还乖乖的，你这不是哄小孩嘛！”湛九江不满地说，不过还是放慢了速度，跟梁季文挨着肩膀并排走着。周围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相熟的，都手拉着手，就怕和人走散了，梁季文和湛九江两个人，挨得再近没什么。

可不就是哄小孩吗？梁季文在心里暗暗好笑，但这话去万万不敢对湛九江说的。于是梁季文把湛九江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说：“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在带你出去玩。”

“嗯。”湛九江没异议地点头，然后低垂着脑袋没和梁季文拉着的那双手拽住了梁季文的衣服，看起来两个人就像是被旁人挤得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一样。

梁季文感觉到湛九江手心的湿热，低头还能看到湛九江长长的睫毛和泛红的脸颊，不由得又柔软了几分。湛九江就是单纯的高兴，虽然能和梁季文在一起，嘴上说着两人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就好，但心里还是挺想光明正大地跟普通小情侣一样，能让所有人祝福的。所以像这样能宣示主权的行为，对湛九江来说，又刺激又兴奋。

后面又有一辆火车停下，人涌出来，过道里人变得更多，也更挤。梁季文放开湛九江的手，去搂着湛九江的腰，把我往怀里带。湛九江本就比梁季文矮不了几厘米，两人的脑袋在压力下都贴到了一起，湛九江特地把他脸贴到梁季文脸上，死死抱住梁季文，恨不能把两人的所以距离都给消灭了。

湛九江给后面的人腾出了一点点的空间，没多久湛九江腾出来的一小点位置就没了，后头有人挤着他，梁季文的后面也有人挤，两人贴得就更紧了。

过道里比较暗，又都是吵吵嚷嚷的声音，梁季文趁着人不注意，偏了脑袋在湛九江的嘴唇上就是一咬，湛九江被梁季文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他也不躲，伸着舌头就要往梁季文的牙关里挤。

梁季文含着湛九江的舌头吸吮了一下，手掌从湛九江的腰间往下挪，在他挺翘多肉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别闹。”两人贴着身子一起走，稍微动一动就是蹭到这里蹭到那里的，被他再这么一勾，梁季文的下半身就有点想抬头的意思，本来他就是一直忍耐着，湛九江扭扭身子，梁季文差点没忍住。

“搞得好像你一点都没闹似的，有本事你那玩意儿别抬头啊！”湛九江早一步比梁季文有了反应，两人都是火力旺盛的年纪，湛九江的自制力又没梁季文那么强，他在梁季文耳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上了一点沙哑。湛九江的声线本就偏清澈，带上沙哑后，分外勾人。

梁季文没再说话，低下脑袋在湛九江的喉结上轻轻舔了一下。

两人挤出那个昏暗窄小的通道，人虽然还是多，但好歹不挤人。梁季文和湛九江都挺遗憾的，湛九江被梁季文牵着手，低着脑袋往地上看。说是往地上看，其实就是在看两人的裤裆，好在两人冬天都穿得厚，看不出什么。

梁季文攥着湛九江的手，湛九江一本正经地走着，其实手上的小动作可多了，蹭蹭梁季文的茧子啊，刮刮梁季文的掌心啊，湛九江正勾得起劲儿呢，梁季文突然一个用力，按住了湛九江的中指，扣着他平滑的指甲。

“干嘛呀！”湛九江恶人先告状，用力动了动中指，梁季文顺势就和他的中指绞到一起去了。

出来火车站，湛九江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把手给松开了，梁季文看着湛九江那副郁闷的样子，蹭蹭他的指腹，然后转移话题道：“先带你去看房间。”

湛九江眼神闪了闪，伸出舌尖，小横幅地点点自己的上嘴唇。

梁季文在来之前，是做了功课的，他特意找了一些s市的资料，带着湛九江，七歪八绕地去了这几天他们要住的地方。

湛九江看着眼前的房子，眼里亮晶晶的，转头看梁季文，梁季文笑了笑，推了他一下，说：“走吧，里头有旅馆。”

梁季文和湛九江走过一个又一个圆拱门，大面积的灰砖很耐看，小部分红砖的装饰看着不会俗气，反而更胜清雅。

石库门这一片的房屋，都带着江南的建筑风格，石框木门的样式，不同于北方的粗狂，很精致，带着一点西方的建筑风格。

梁季文定了一间三楼的房间，湛九江推开窗户，坐在窗沿伸出头往外看。这时候的s市已经有了不少高楼，湛九江看不见多少风景，但还是很喜欢。

梁季文把被子什么的都给抖好铺好，走过去抱住湛九江，脑袋靠在湛九江的肩膀上，有点邀功地问：“喜欢吗？”

“嗯嗯嗯！”湛九江点头，微微把梁季文推开了一些，湛九江转过身来面对着梁季文，凑上去在梁季文的额头上就开始亲，一路往下。

“不吃饭了？”湛九江在梁季文的嘴唇上嘬了一下，梁季文捧着他的脸，湛九江撅着嘴还要亲。

“不是在火车上吃过了吗？”湛九江问，然后下一刻，他的视角就转了九十度的大弯。

梁季文一把把窗户关上，然后对湛九江说：“把窗帘拉上。”湛九江下意识地就对梁季文的“指令”做出了反应，扯住了窗帘，梁季文抱着湛九江往床边走去，窗帘自个就顺着他们这动作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