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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曲听见还召说的是——

  &1dquo;我是不是做错了。”

  尽管是疑问句，语气却很平稳肯定，比起自我怀疑，反而更像是在心平气和地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已经确认自己就是做错了的事实。

  &1dquo;所以，我便想着&he11ip;&he11ip;”

  谢曲一手撑颌，小心回忆着自己梦中所见，力求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沉吟许久，方才继续对不赦道：&1dquo;他该是自觉做错了一些事，而他曾经做下的这件错事，又非得重开鬼门关，方可弥补。”

  但到底有什么错事，是能严重到让还召想重开鬼门关的呢?

  谢曲对此很想不通。

  不仅谢曲想不通，在一片近乎诡异的沉默中，不赦也是欲言又止。

  然而，就在两人都想不明白缘由，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之时，募的，有另一道带点喑哑的嗓音响起。

  原是范昱醒了，而且还坐在旁边，悄无声息地听了很久。

  范昱道：&1dquo;他&he11ip;&he11ip;莫非是在后悔斩开阴阳两界?”

  除此之外，这世上还有什么&1dquo;错误”，能让还召非得闹着重开鬼门关?

  可是&he11ip;&he11ip;

  斩断阴阳两界这种事，不是天诏么?

  正琢磨着，就见一旁的不赦忽然起身，&1dquo;我得回去了，师兄已经回了第五殿，我得去见他，我还有好些事想问他。”

  说着便要离开，竟是片刻也不肯多留。

  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替谢曲在老祭台上拢了个罩子。

  &1dquo;虽然暂时不能动，但好歹可以先做个罩子，不让师兄接近。”不赦很严肃地叮嘱道：&1dquo;接下来，你们两个必须得快点找到剩下那两份怨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93章河祭

  因为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咒，需要时间研究，所以暂时没法解——这种结果也是谢曲自己早就预料到了的。

  除此之外，不赦还告诉他，曾经他在断山镇见着的那些幻境，还有那个假的范昱，其实也真实存在过。

  据说是还召派去的。

  原因无他，谢曲的第三次轮回和第七次轮回都在下修界，终其一生也没机会修行。如此一来，对于谢曲来说，就算是白白虚度了上百年的时光。

  还召不想谢曲起疑心，便在这两世时，故意派人假装成范昱的模样，去给谢曲送&1dquo;药”，为的是加固自己下在谢曲身上的咒，让谢曲更听话。

  至于说，还召派来那人为什么会变成范昱的模样，那是因为还召曾叮嘱过他：谢曲不论轮回多少世，对于范昱，总会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亲近感。

  换句话言之，这咒是还召费了许多心思才做出来的，期间又经两次加固，别说暂时没法解，就是最后能不能彻底解开，都得看运气。

  是以，想要先把肉身救下的想法行不通，最稳妥的法子，便是尽快把所有怨气都找到，化解它们，尽全力劝说还召回头是岸，让还召亲自动手，替他解开。

  事已至此，前因后果都理顺了，由他和范昱继续找怨气，再让不赦设法护住他的肉身，顺便小心看住还召，别让还召再跑出来瞎折腾，也算是分工明确。

  这么想着，谢曲和不赦告别后，便带着范昱，毫不停歇赶往下一处藏着怨气的地点——风景秀丽的江南水乡。

  路上，因着已经记起所有前尘的缘故，谢曲和范昱之间的气氛有些怪，谁也没有先说话。

  但是一如既往的，碰见这种情况后，到底还是谢曲最先绷不住，当先蚊子嗡嗡了一句对不起。

  &1dquo;对不起。”谢曲说，嘴角难得往下撇着，&1dquo;我不知道你原来是和我一样的人，也不知道你其实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范昱却只是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

  &1dquo;没什么，别说你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若非方才见着的都太真实了，我还以为是我臆想出来的。”

  顿了顿，再抬手摸一摸鼻尖，眼里忽然带了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绪，就像是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忽然被什么东西给装满了。

  &1dquo;但是没关系。”范昱说：&1dquo;一直以来，或许我最想对你说的，其实只有这三个字。”

  人们往往便是如此，在情绪激荡到了极点时，反而会表现得特别平静。就比如说现在，按理说，谢曲和范昱此次在梦中见到的信息，绝对要比在奈何桥头那次见着的更多，但他俩却都反应不大，甚至可以说——没有反应。

  就像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样，在一次意外中，阴差阳错被补全了所有的缺口，然后顺理成章地接受。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从此变得更用力了。

  &he11ip;

  话说回来，此处水乡倒比断山镇暖和很多，百姓也和善，是恰好能让人感觉最舒服的程度，既不会太冷漠，也没有过分热情。

  来了之后，谢曲通过白玉珠的指引，一路追到一条水流平顺的小河旁，却见小河两岸都被竖起栅栏，严密地圈了起来。

  偶有三两孩童靠近玩耍，也会被爹娘揪着耳朵拎回家中，以扫帚大刑伺候之。

  按照以往的经验，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谢曲远远站着，以神识细细扫过这一片，却未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