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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魁夺菊花诗 讽和螃蟹咏（第2页）

别谈世人不能谈，小语何妨局部传。

《簪菊》作者：蕉下客

携瓶篱栽不厌忙，折来莫认镜前妆。

长安公子痴爱花，彭泽先生酒中狂。

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

高情不被世人看，拍手凭他笑旁人。

《菊影》作者：枕霞旧友

秋光重叠又重重，悄度偷移三径中。

窗隔疏灯描远近，篱筛透月锁玲珑。

暗香留影魂依旧，霜印传神梦不空。

珍重暗香莫踏碎，凭谁醉眼一片朦胧。

《菊梦》作者：潇湘妃子

篱畔醉卧一觉清，云来月往未分明。

东闪只为蝶飞舞，回寻找陶令盟。

醒来幽怨同谁诉，催眠忧愁犹未荡。

时光虚度情何限，风烛残年无限情。

《残菊》作者：蕉下客

露水雪重倾斜倾，盛夜宴赏雪才停。

莫争残叶留香味，青枝败叶翠离披。

银月半荒蛩声病，万里寒云雁队迟。

来年秋风再相会，暂别离怀莫相思。

众人围观，一菊花诗被拿出来评价，赞不绝口。李纨轻声笑着说：“等我公评一下。总的来看，每诗都有自己的亮点。今日公评结果：《咏菊》第一，《问菊》第二，《菊梦》第三。题目别开生面，诗意新颖，立意更新，简直夺人心魄不可挡。不过，咱们还是把潇湘妃子的《菊梦》放在魁的位置吧。接下来是《簪菊》、《对菊》、《供菊》、《画菊》和《忆菊》等。次之。”宝玉听到后，兴奋地拍着手大声说：“极对，极公道！”黛玉忍不住说：“我那诗恐怕不够好，似乎太过纤巧了。”李纨笑道：“纤巧反而更好，不要流露出堆砌和生硬。”黛玉接着说：“我觉得最出色的是第一句‘圃冷斜阳忆旧游’，这句描写得精细入微。而‘抛书人对一枝秋’已经极其妙绝，将菊花供奉的意境勾勒得深远无比。再接下来，没有更多空间表达了，所以就转回到未拆、未供之前，寓意深远。”李纨笑了笑：“没错，你的‘口齿噙香’一句也不逊于其他人。”探春也接着说：“最打动人的是蘅芜君的诗，‘秋无迹’和‘梦有知’将忆之花的意境尽展。”宝钗笑着说：“你的‘短鬓冷沾’和‘葛巾香染’，将簪菊的形象描绘得淋漓尽致。”湘云接着说：“‘偕谁隐’和‘为底迟’，真是把菊花的神秘之处表现得无从回答。”李纨又笑着说：“你的‘科头坐’和‘抱膝吟’，现在也无法越，菊花可能都被你唠叨烦了。”大家听完纷纷笑了起来。宝玉开心地说：“我落第了。‘谁家种’、‘何处秋’、‘蜡屐远来’、‘冷吟不尽’，难道都不能达到‘口齿噙香对月吟’、‘清冷香中抱膝吟’、‘短鬓’、‘葛巾’、‘金淡泊’、‘翠离披’、‘秋无迹’、‘梦有知’这几句的水平吗？”他又说：“明天有时间，我自己一个人写十二菊花诗。”李纨说：“你的诗也好，只是缺乏像这些新巧的词句。”

最近一波饕餮盛宴，热蟹再度登场，众人欢聚一堂，在大圆桌上尽情品味。宝玉笑道：“今天既然享受到了螯蟹的美味，怎能少了诗作相伴呢？我已经写好了一，看看还有谁敢与我一较高下？”他边说边忙着洗手，拿起笔写下了一诗。大家纷纷观看：

手持螯，更爱桂阴凉，擂姜溅醋兴狂放。

饕餮之王孙不可无酒，公子横行却无胆量。

冷馋之念积于脐间，指尖沾腥更显香。

美食在世人口腹，坡仙却笑一生忙。

黛玉笑道：“这样的诗，写上一百都不够呢。”宝玉哈哈大笑：“你的才华已经枯竭了吗？不仅说我不能写了，还要贬低别人。”黛玉听后，并未回复，也没有思索，拿起笔就写出了一。大家都看着她：

铁甲长戈死亡未遗忘，堆盘色泽先尝尽。

螯封着嫩玉闪闪，壳上凸起鲜艳香。

多肉之美让人欲罢不能，陪美酒情何劝。

献上此佳肴以庆佳节，桂香拂面菊带霜。

宝玉看过后，非常称赞，黛玉却不为所动，将纸一把撕碎，交给人烧掉，笑道：“我的诗不及你的，所以我烧了它。你的诗真好，比刚才的菊花诗还好，留着给别人欣赏吧。”宝钗接着笑着说：“我也凑合写了一，未必好，写出来给大家开个玩笑。”说着，她也写了一。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写作：

桂树的阴凉座上举殇，期盼长安的重阳。

路途前方无方向，时光流转满是沧黄。

到了如今，徒劳无益，只有空余香气的月浦。

众人看完，纷纷称赞这是食蟹的绝佳之作，这些小题目，原本是要蕴含深意的，只是讽刺了现实世界的毒性太过刺骨。说着，平儿又一次进入园子。

平儿进来时，众人都期待着她带来的消息。平儿微笑着说道：“外面的客人们都对大家的诗赞不绝口，纷纷觉得非常有趣。还有位客人特意留下一诗以表回赠。”说着，平儿将一张纸递给宝玉。宝玉接过纸，展开一看，顿时哈哈大笑：“真是一妙诗！”众人纷纷凑过来，好奇地想一览这诗的风采。宝玉高声读道：

热蟹再聚大圆桌，笑声嬉闹助兴求。

宝黛笔底妙心展，蟹味巧妙意犹留。

众人听罢，出一片欢笑。宝玉笑着说：“这位客人的才华确实不凡，将我们的场景描绘得如此生动，真是令人惊叹。”众人纷纷赞赏这诗，对这位客人表示钦佩之情。

宝钗接着说：“既然大家都在创作诗句，我也试着勉强写了一，并不知道是否好笑。”说着，她将自己的作品展示给大家观看。大家都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桂树阴凉陪座上，长安重阳尚未到。

眼中无道路的方向，泛黄的春秋皆虚妄。

众人看完后，不由得出一片赞叹之声。宝玉笑着说：“写得真是精彩！我的诗还真应该被烧掉了。”众人继续看下去：

酒无法对抗蟹的鲜香，需靠菊花为之调和。

防寒需姜，冷藏食物需冰，

如今已尽付空罢。

众人看完，纷纷感叹这是食螃蟹颂歌，这些小题目原本只是为了凸显大才而创作，却意外讽刺了世态炎凉。说着，平儿再次走进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