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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光阴的故事（第1页）

严小盐第一次到何晓峰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大到让人感觉空旷，装修不算豪华，跟花牛整体的简洁互联网风格相吻合。坐在空空荡荡办公室里，严小盐感觉来到了红原大草原，随时都会有欢快的马儿从身边掠过，她甚至隐隐听到了牦牛的嘶鸣声。

“你去忙吧，协调会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我跟严小姐单独聊一会。”何晓峰签完一沓文件，抬头望着严小盐，话却是说给苏冰听的。

苏冰凝神静气盯着何晓峰，纹丝不动，过了一会，他望望严小盐，又望望何晓峰，问“何总，您是在我跟说话吗？”

何晓峰抓起鼠标扔过去，大骂“蠢货，难道我在对空气说话吗？”

苏冰轻轻一闪，躲过鼠标，讨好地说“何总，您放心，我一定保证协调会开好。不止是协调会，我保证，明天的拍卖一定会成功，大获成功。”

何晓峰想把桌上的咖啡杯扔过去，伸出手，看到严小盐笑意盈盈地脸，又收了回来，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赶快走。

苏冰走后，何晓峰问“你怎么跟郑琳吵起来啦？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哪有？”严小盐白了他一眼，说“我们只是正常讨论工作，你定的时间这么紧迫，明天就要拍卖，事情太多，有点争论是正常的。”

“你说的神秘新品是什么？”何晓峰懒散地问，没表现出什么好奇心，他连装都懒得装一下，明显不相信严小盐能带来什么惊喜。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严小盐感觉不对，那么短的时间，苏冰不可能给他汇报那么详细，难道他在监听，那么，他肯定听到自己两次抬出他来压郑琳了，想到这里，她厉声问“你在监听我们？”

何晓峰在电脑上点了两下，立刻传来会议室里争论的声音，听得出来，大家都在讨论哪个主播更适合春日恋歌，他把笔记本电脑转了一下方向，严小盐立刻看到清晰的画面，会议室里的画面。她有点生气，又很奇怪，问“你明明在公司，为什么不来开会？不来就算了，监视我们算什么？”

“我很忙，没时间参加。”何晓峰把电脑又转了回去，点了两下，继续说“这个协调会讨论的都是一些枝节问题，我没必要参加。”

“你找我过来干什么？看你的秘密监控吗？”严小盐觉得他不参加协调会也没什么，反正晚上要彩排，彩排显然更重要，会把明天的大致流程提前走一遍。

何晓峰玩着签字笔，问“张正义要来参加拍卖会，听说是你们i1ya邀请他来的，你知道这件事吗？”

张正义的事情，严小盐本来就要跟他通气，他既然主动提到了，正好，她说“知道啊，我提议的。我们认为拍卖的价格很重要，邀请的客人估计出价不会太高，托儿出高价吧，很容易被识破，张正义这样的名人出价，不会有人怀疑。”

“你提议的？呵呵……”何晓峰皮笑肉不笑，意图不明。

严小盐感觉他有话要说，似乎要爆一点什么深层的内幕，难道张正义诡计多端，要利用这次拍卖兴风作浪？她心里有点忐忑，谨慎地问“怎么啊？请错了吗？”

何晓峰正色说“小盐，没想到，你的商业直觉这么好，你们不请，我也准备请。红岸投资花牛的事情，我们一直在找合适的契机宣布，让网络传播效力最大化，这次拍卖是天赐良机啊。张正义这次参加拍卖，抬高拍卖价格是小事，正好借机宣布投资花牛，我估计花牛的估值还会上涨。”

“既然已经决定投资了，什么时候宣布不是宣布啊？”严小盐觉得宣布的时机没有他说的那么玄乎。

何晓峰哈哈大笑，说“你不熟悉资本市场，不懂时机的重要性。融资，其实就是讲故事，什么叫融资时间窗口呢？就是你有好故事的时候。你肯定经常看到有些公司融资或上市不成功，其实就故事没讲好，投资人不认可，一般他们都说期待下一次时间窗口开启，说的就是下一次有好故事可以讲的时候。你亲身经历过，米亚罗是一次好故事，所以张正义当机立断决定投资花牛，这一次，又会是一个好故事……我们要把故事讲好，他也会帮我们把故事讲好。”

严小盐心中暗喜，敢情是瞎碰碰对了，张正义帮花牛讲完故事，肯定也要帮i1ya讲故事啊，那对公司未来的展大有裨益啊，对她这个合伙人大有裨益啊。想到这里，不禁喜上眉梢，说“太好了，太好了。”

何晓峰话锋一转，泼瓢冷水“但是，必须要明天的拍卖成功才行，成功了才有好故事，否则……”

“否则什么，难不成张正义不投资了啊？”严小盐心里急了。

“我从没见过比张正义更精明的人，他当然会继续投资花牛，不过嘛，要压压价格，钱没到账之前，一切皆有变数。投资有时候是一种等待，需要耐心。”何晓峰很严肃，像一个哲学家。

“等待什么？”

“等待下一次能讲好故事的时候。”

“说来说去，全是讲故事，开故事会吗？”

“呵……”何晓峰的表情愈深沉，他将两根手指放在前额，像先知一样思考，略显沉重地说“照现在这样子，缺乏爆点，一场平淡的拍卖会，乏味的故事。”

“你太武断了，看都没看我们写的解说词，就断言会很平淡？”严小盐有点不服气，她觉得何晓峰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主动要求把他们的感情用更夸张的方式暴露给公众，不管感情是真是假，公众爱听什么，就给他们讲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无非是想多卖一点货，是不是你设计的不重要，要想多卖，就不可能做成双生杜普蕾那样，哎……”何晓峰一声叹息，一向乐观的他，竟然唉声叹气的，好像对拍卖不抱太大的希望。

严小盐听不得他悲观的论调，说“神秘新品比双生杜普蕾更好，更有突破性，可以给你先看看，我马上过去拿过来。”说着立刻起身去会议室。师太把落寞杜拉斯和另外几件产品一起带过来了，只是郑琳的表现刺激到了严小盐，她临时决定不拿出来。

不一会，严小盐拿了落寞杜拉斯回来，一打开，何晓峰就兴奋起来，前前后后看了几十遍。严小盐介绍说“这条裙子叫落寞杜拉斯。”

“杜拉斯？玛格丽特.杜拉斯？”何晓峰仔细欣赏裙子背面的花朵，不经意地问。

严小盐不知道杜拉斯的全名，“嗯”了一声，说“设计灵感来自她的小说《情人》的第一段。”

何晓峰把目光从裙子移开，与严小盐对视，然后开始背诵“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我没背错吧？”

严小盐震惊的程度远上午在安娜姐办公室听王萌萌背诵时，她忽然感觉自己很1o，什么都不懂，羞耻心让她脸上烫，眼光不知不觉垂了下来。

何晓峰接着说“我来猜一猜，骷髅与鲜花，名字里面有落寞，讲的是衰老和年轻的故事，每个女人都会衰老，都会变成一具骷髅，但是每个女人都曾有如花般的年华，光阴的故事，光阴的故事。”喃喃说了两遍光阴的故事，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之后，说“郑琳，拍卖会叫光阴的故事，马上全网推广，不要担心费用，铺天盖地推。”

放下电话，他愈加兴奋，像苍蝇一样不断搓着手，说“太好啦，太好啦，这下好了……”严小盐呆了，她惊讶于何晓峰对安娜姐设计灵感的精准解读，同时，又完全不知道何晓峰在兴奋什么，光阴的故事，到底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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