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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菜單，還是她?常做的那幾樣，除了?滷味、麻辣燙、酸辣粉以外，再添一個涼皮，全是低價小吃，在學生的承受範圍之內，做起來也不複雜。店裡還招了?一個手腳利落的大姐一起幫忙，一切都井井有條。

6靖文踏進店裡時，陳思?芸的「要吃什?麼」已經問?了?一半，在認出?他後變成一個親近的笑，對樓上喊道：「小璡，你同學來了?！」

然後招呼6靖文坐下。

周璡過了?一會兒才從二樓下來，手上端著托盤，裡邊是收拾好?的碗筷和用?過的餐巾紙，原來她?剛剛在樓上幫忙。

6靖文有些驚訝。

雖然那天晚上，周璡鼓起勇氣?在大家面前坦誠，但那更像一個特例。就像一隻蚌類，只偶爾張開蚌殼進食，沒有一直袒露柔軟內里的道理。

周璡是害怕狼狽的人，現?在卻在不停地對他們?自揭傷疤。

周璡對6靖文笑了?一下，轉身先進廚房幫忙。她?戴上手套，把廚餘垃圾和普通垃圾分開，盤子泡到有洗潔精的不鏽鋼盆里先洗一遍，再拿出?來用?流水反覆沖洗直至乾淨，最後放到一旁架子上瀝乾。

她?的動作很熟練，一看就是積年老手，利落如行雲流水。

6靖文的記性很好?，所?以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對周璡說——「對你媽媽好?一點」，好?像她?是什?麼不知?體恤母親的人一樣。事實上她?遠比他這種只動了?嘴皮子的人做得多?，只是他不知?道。

等陳思?芸看到，周璡把那一池子碗碟都洗完了?。陳思?芸趕忙推她?出?廚房：「趕快招待你同學去?，這裡不差你一個。」

周璡無奈，走向6靖文，解釋了?一句：「幫工的阿姨家裡有事，今天臨時請假，但說的時間太晚，你們?都出?發了?，我想跟你們?改期都來不及。」

6靖文道：「沒事，要不要幫忙？」

周璡看著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因為想像不出?他做家務是什?麼樣子而?認真猶豫了?一會兒，好?在最後還是禮貌占了?上風，遺憾道：「讓客人幫忙，我要被我媽念死的。」

兩人說話期間，官倩倩和陳曙天前後腳也到了?。官倩倩指責6靖文不守時——來太早了?，顯得他們?這些準時到達的人很沒誠意。

幾個人吵鬧成一團，陳思?芸也出?來，笑眯眯地請他們?點些吃的，點完就將人趕到二樓。

周璡原本想在一樓坐著，這樣看到陳思?芸忙不過來時還能去?幫把手，但開店以後的陳思?芸主見也硬了?起來，說要她?上樓就絕不改主意。

周璡最後還是帶朋友上了?二樓。

陳思?芸做慣了?小吃，東西都早早備下的，哪怕只有一個人也麻利得很，很快就把東西都端上來。

官倩倩下去?拿了?幾瓶飲料。

他們?邊吃邊聊，聊到後頭，肚皮都撐得滾圓，陳曙天還在那感嘆呢：「你媽媽做的酸辣粉真好?吃。」

聽了?這句話，周璡才注意到，二樓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生意竟比往常差了?很多?。

她?還來不及深想，二樓的燈就滅了?。周璡嚇了?一跳，沒有叫出?聲，只是道：「可能是短路了?，我去?看一下。」

她?摸索著想要靠牆走，卻被人一把抓住，沒讓。

黑暗之中，陳思?芸端著插好?蠟燭的蛋糕出?現?，燭光中隱約能看見她?的笑臉。

周璡愣住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過生日，今天也只是想和朋友一起吃頓飯，感謝他們?的照顧而?已。

生日的事，她?誰也沒說，但他們?還是知?道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官倩倩帶頭一邊拍著節奏一邊唱起生日歌，6靖文鬆開手，輕輕附和。

周璡在陳曙天的敦促下，閉著眼睛，不知?道該許什?麼願，想來想去?，最後希望，今晚這裡的所?有人，都能健康快樂。餘事不求。

二樓的燈重亮起，陳思?芸分了?一塊蛋糕，笑吟吟地下樓。

樓下空無一人，為了?今晚這頓飯，她?早早關了?店，只留一個窗口，像從前擺攤一樣招呼外帶的客人。

陳思?芸坐在窗口，一邊吃蛋糕一邊落淚，一邊落淚又一邊露出?個笑來。

她?在想，有多?久沒見周璡跟同齡的孩子在她?面前開心地玩在一起？她?又有多?久沒給周璡買過蛋糕？

今天若不是周璡的朋友讓她?參與進來，大概她?永遠不會想起這事，總是讓周璡和她?湊合著過。

好?在，以後都會好?的。

二樓上，周璡正在收禮物?。

這些突如其來的好?意將她?打蒙，她?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已然有些靈魂出?竅。

直到最後一個送禮的6靖文拿出?一雙鞋，放在她?腳邊，見她?沒反應，想幫她?換上試一試。

周璡猛地一縮腳，瞪向他。

6靖文還蹲在地上，抬頭看她?時倒是很坦然：「你自己來？」

周璡回過神，看著腳上那雙「愛鞋」，有些猶豫，卻聽6靖文道：「沒關係，我擋著呢。」

他都知?道，所?以沒關係。

6靖文看見這雙鞋的第一眼就想送給周璡，只是那時候，他連想要讓周璡正經吃飯都只能通過請家教這種方式迂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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