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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璡很少在?周建業家待那麼久，陳思?芸有些擔心，便給她打?電話，誰知?道一連幾個都?沒有人接，再打?電話給周建業，那邊也只是吼了一句，說周璡已經離開，就把電話掛斷，不肯再接，更不用說趙素英。

陳思?芸急得?要死，差點想要報警，好?在?周璡回來了。

周璡掏出手機，發現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她走到陳思?芸跟前，已經編好?一整套足以糊弄過去的完整謊話，腦海中卻閃過6靖文的那句話。

或許，她是足夠重要的，重要到陳思?芸可以為她放棄一些固有觀念。

周璡第一次說：「媽，我疼。」

她脫掉外衣，捲起袖子和褲子，露出傷口，開始敘述今天、乃至從前所發生的一切。

第1章開店

陳思芸抱著周璡哭了一晚上，一邊哭一邊罵，甚至打周建業電話過去?罵，周建業掛電話就打給趙素英，趙素英掛電話就打他們?家固話，打到他們關手機拔電話線為止。這麼多?年來，縱使文化水平不高，也一直斯斯文文的女人，愣是被逼著耍了?一回兒流氓，騷擾得周建業全家不得安寧。

等過了?一晚上，周璡早起，以為會看見一個沒精打采的陳思芸，誰知?道陳思?芸除了?眼下兩個黑眼圈看起來像是熬了?一宿，其他地方都神采奕奕。

陳思?芸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以後就沒爸爸了?。」

周璡早當自己沒爸爸了?，乍一聽，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應該驚喜，只問?：「那奶奶呢？」她也不是很想認。

陳思?芸看她?一眼，沒好?氣?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後就只有我啦！」

周建業那邊的親戚就當一個都沒有。

周璡心想，她?早就只有她?了?，只是陳思?芸現?在才發現?而?已，面上只笑笑：「那最好?啦。」

陳思?芸馬上宣布了?她?的第二個決定：「我想開家店。」

這回周璡切切實實吃了?一驚。

陳思?芸這樣決定，自然也有她?的原因。她?從前總想著穩妥，要給周璡一點點地攢錢，哪怕擺攤賺來的錢比想像中稍多?一些，也不敢去?想開店的事，生怕萬一賠了?，這麼多?年辛苦倒貼進去?不說，周璡以後上學結婚都沒積蓄可用?。

當然，這種攢法也有不足，太少、太慢、太辛苦。但陳思?芸那時總有一種天真的想法，覺得在升學、結婚這種大事上，周建業這個做父親的也會出?一筆錢，兩邊一合，這錢便算不上少，不至於被人看輕。

而?她?擺攤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不算正式職業，但周建業的單位光鮮呀。父母兩個能有一個撐得起場面，別人就不會太笑話周璡。

這些幻想都在昨天晚上破碎了?。

陳思?芸從來沒想過，周建業不只沒為周璡準備任何東西，還想連她?們?傍身的房子都拿走，哪怕拿四十萬來換，也是因為他覺得這棟房子的價值馬上就會過四十萬，歸根到底還是要她?們?娘倆做虧本買賣。

陳思?芸不指望這種人能在關鍵時候為周璡撐腰，也不指望他的光彩能落在周璡身上幾分，讓她?跟著長?面子。

周璡的面子和前程，還得落在陳思?芸和周璡自己身上。

一旦明白周璡能依靠的人只有她?，從前那些被陳思?芸有意無意忽略，在想像中拿周建業填補，以為會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東西也就浮現?出?來。

她?不想等周璡結婚，父母桌上只有自己一個的時候，她?還連個正經職業都沒有；也不想萬一周璡不結婚，沒法跟人合力買房，想有一個自己的家時，她?卻無法為她?提供付。

而?這些，都是像現?在這樣，按部就班擺攤所?無法避免的未來。

陳思?芸想改變這一切。

周璡從來沒有這樣高興，和周建業一家打架的時候，她?以為這是她?人生的低谷，卻沒想到會是變好?的開端。

她?並不覺得這生意一定能做強做大，但陳思?芸願意去?拼去?闖，哪怕最後結果不那麼好?，她?也高興。

周璡對陳思?芸道：「媽，你放手去?做吧，我會支持你的。」

陳思?芸小心翼翼道：「我想把你上大學的錢和應急的錢各留一筆，剩下的錢都慢慢投到店裡。」

再不濟，她?們?還有這套小房子，哪怕始終拆不了?，有這麼個傳言，也可能賣出?一個還不錯的價格。

周璡一點意見都沒有：「媽，這本來就是你的錢。」

陳思?芸應了?一聲，也露出?點笑來：「這麼大的事，我想還是跟你商量看看。」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而?且有的時候，看得比她?這個大人透徹。她?也怕自己一意孤行，最後鬧得家宅不寧。

這事就這麼敲定，在周璡開學之後的第二個月，陳思?芸的店開起來了?。

周璡第一次邀請自己的朋友做客。

6靖文是到的最早的一個。

陳思?芸把店開在老街上，這裡曾經非常繁華，但在發展商業區的衝擊之下日漸落寞，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有不少學生逛街的時候會來這裡，有一定人流量。

陳思?芸盤下一家因為經營不善倒閉的小吃店，針對年輕學生，重裝修成明亮整潔的樣子，平素弄吃食時也都注意口罩手套，看著就比別的店多?一份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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