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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故技重演（第1页）

后台里，灯光下。二人相视无言，刘巧珍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犹如一串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的不停掉落。

你若流泪，必定先湿的是我的眼。你若想念，肯定先疼的是我的心。至于你爱还是不爱，我都已站在这里，羞愧难当，无言以对。望着不停流泪的刘巧珍，高加林内心犹如滔滔不绝的黄河水，恰似天空电闪雷鸣的乌云，激烈地翻腾着。

随后赶来的张台长，打破了这短暂而又令人窒息的沉静。

从刘巧珍哀怨凄婉的诉说中得知马栓是被马三攮死的，高加林急忙拉着刘巧珍的手就向门外走去。一脸懵逼的张台长，只好傻傻地跟着。

到了城关派出所，高加林急切地向值班的民警说“同志！我在西安城汽车站看见过马三……”

民警还没听完高加林的叙述，立即拿起电话打给县公安局的领导。没一会儿，县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老孟就带着两个民警疾如旋踵地赶来。

老孟不厌其烦地又详细地询问了高加林见到马三的经过。两眼透露着真诚，急切地对高加林说“高加林同志！希望您能陪我们一起去缉拿凶手。”

西安城的火车站的广场，横七竖八躺着好多人，售票的窗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马三在广场上走来走去，亮起一双阴险的贼眼，不停地寻觅着猎物。

马三失望地摇摇头，此时的肚子也咕咕地响着，“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马三想了想就转过身就向西南侧的尚德门走去。

尚德门面向火车站，东边就是西安城的长途汽车站。经过三个大门洞时，马三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年轻后生，正靠坐在南边的墙根下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马三扫了一眼，就知道是一个流落他乡的讨吃。他径直走到跟前问“你是哪达里的人？”

黑黝黝的后生见到有人主动上前问话，也不起身，只是习惯性地向上伸出右手。嘴里喃喃自语“我饿！”

马三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又说“你是陕北的？”

后生说“我饿！”

后生急忙站起，随着马三离开尚德门，又转过头向解放路走去。一场恶毒的丧尽天良的恶行即将从尚德门前上演。

高高的尚德门的三个大门洞，从远处看就像是三只大眼，望着渐渐远去的马三带着那个后生，恨不得大喊“那是个魔鬼！”

来到解放路，看到“陕北人家”的招牌，一种莫名其妙的思乡之情让马三不由得停住脚步。

看到一个衣光鲜亮的男人领着一个脏兮兮的后生进了店门，让正在和柜台店员说话的赵丽红吃惊不小，处于职业习惯，她还是主动上前热情地招呼着“老板是住店还是吃饭？”

“饭要吃！店也要住！先吃后住！来两大碗碗羊肉泡！再来两个馍！”马三腆着没有肚子的肚子，学着负责招工的老王科长很气派地说道。

吃饱喝足的马三，掏出票子结了账，又拿出一张大票子对赵丽红说“大妹子！麻烦你照着我弟的身子，随便给他弄一身衣裳，看他又脏又臭的！脑袋让驴踢了！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当讨吃！”说完将钱硬塞在赵丽红的手里，噔噔噔地领着后生上了楼。

赵丽红怔怔地看着他们上了楼后，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向隔壁的店，招呼店员拿了一身运动服，就也上了楼。向登记住宿的小李，问清楚刚才上来的两个人开的房间后，赵丽红快步向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正要敲门的赵丽红突然听到屋里传来的对话声“听话！不然打断你的腿！”“我饿！”

赵丽红皱了皱眉，想了又想，但还是敲了敲门。

屋里寂静片刻，赵丽红又重重地敲了敲房门，房子里传来一声“谁？”

“是我！给你们送衣服来了！”赵丽红应声答道。

门开了一条缝，挤出一个脑袋，脑袋看看赵丽红，又习惯性地向四周看看，这才打开了门，挤眉弄眼地笑笑，说了声谢谢就接过了衣裳。赵丽红从盒布里掏出那张大票子要准备还给马三，马三愣了愣。赵丽红急忙解释说“都是老乡！这是我们店里的处理的运动服，也就二十个大元，您给多了！”

马三连连摆手急忙说“我没零钱！不用找了！”说完，马三慌忙关上了房门。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马三将后生推进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地粗暴地将后生的衣裳剥的一干二净，捏着鼻子将衣裳随手就使劲地塞到小小的垃圾桶，放开浴头就给后生冲洗着。卫生间顿时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酸酸的，咸咸的……

马三实在忍不住了，恶心地扔掉浴头，跑出卫生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缓过劲的马三连声骂道“瓜怂！磁锤！楞种！”

离开巍峨高大的尚德门后，在和后生的聊天中，马三就觉得这个后生瓜的很。问什么就会说“我饿”！但转念一想，越傻不就越安全吗？也不会胡言乱语坏了他的财梦。在他的眼里，这不是个瓜皮，可是满满一包花花绿绿的大票子啊！

想到此，马三忍住内心的不适，又骂骂咧咧地钻进卫生间，将傻站着的傻不愣登的后生推搡着出来，将运动服囫囵吞枣般地给后生套上。

夜半三更，县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老孟带着三个民警和高加林，风尘仆仆地来到西安城。

他们在高加林的带领下，先来到了西安城汽车站。熟悉了环境，来到解放路，哪知看到“陕北人家”的招牌后，一行人也走进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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