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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公子!你怎么来了?”守在澡池门口的八德见人来,慌忙起身,拦住周子矫的去路,“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辰没有热水,他身子骨弱,我来给他送些热茶。”周子矫手里提着水壶,身段灵巧地避开八德,“等他洗完澡,喝上一杯,驱驱寒。”
边说边走,脚步不曾停。
“周公子!周公子!这送茶的活计还是交给小的来办吧!”八德见拦不住,忙伸手去抓周子矫手上的水壶,却再次被他避开。
“不用不用,几步路的事情。”周子矫大步迈到门前,伸手推门,“蓝田兄,我进来了。”
“哐哐——”
门撞门栓的声响。
“蓝田兄,你洗澡为什么锁门?”周子矫郁闷地问,
“哐啷。”
拉开门栓声。
“吱呀——”
门开声。
王蓝田拉开澡池大门:“你又不是不知,我这人一向腼腆害羞,让我在这种多人共浴的澡池中洗澡,实在为难。可书院环境如此,只得慢慢适应,故先从锁门关窗适应起。”
说着,她理了理身上的新袍,垂眼看他手里的水壶:“子矫兄啊,你带了热茶,可有带杯子来?”
“啊!我忘了!”周子矫瘪嘴,自责道,“看我这脑子!”
“子矫兄的这份心意,蓝田领了。”说着她转身看向八德,“八德,替周公子提着水壶。”
八德上前拿过水壶,垂手站在一旁
。
将东西递给八德后,周子矫的目光不经意落在王蓝田身上,她这会儿沐浴完,许是因为着急出来,并未来得及束发,齐肩的湿发随意散着,发梢上的水珠露在白袍上晕出深浅不一的水痕来。
她个不高,同他说话时会微抬些头,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看着他,时不时弯上一弯,漾出一抹笑来。
许是因为沐浴时眼睛不小心沾了水,故而眼眶微微泛着红,带着摄人心魄的明艳。
便是这一双眼睛,却因不达眼底的笑意,多了份清冷感。
周子矫喉头微动,下意识想要贴近她一些,如此想便也就这般做了,他往王蓝田的方向挪了一步,低头便嗅到她发间的皂角味和一种特别的清冽的木质香料……
王蓝田不喜旁人与她靠得太近,见他靠近,身子不由往后,半倚在木门上,随后捋了下自己的湿发,挤出水了滴在两人之间:“今日来的匆忙,未带擦发的软巾,冠发不整,见笑了。”
周子矫止了步子不再靠近,低垂眼帘时蓦地瞧见她手里拿着的一卷白色布帛,圆眼微微眯起,好奇问:“蓝田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白色布帛是系统赠送的裹胸布。
至于此刻她为何将此布拿在手中,而不作遮掩,一是因为平日照顾她起居的八德是男子,这等贴身的物件不便交于他处理。
二是这布日日需浆洗晾晒,书院总有一日会因这等奇怪的物件而产生
流言。
如此,她不如趁着今日周子矫在场,先给这裹胸布重新下个定义。
“这个吗?”王蓝田不在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布帛,“这是我用来洗澡的。”
周子矫不解:“洗澡用这个?”
“嗯,个人癖好。”王蓝田点头,“所谓人无癖不可交,况且我这等癖好在一众世家大族子弟中再正常不过了。”
周子矫:“……”
不待他接话,王蓝田又说:“你有书院众学子的消息录,这等癖好上面不曾记录?”
“蓝田兄,你都说癖好了,哪能打听的那么清楚?”周子矫挠了挠脑袋,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她。
“这倒也是。”王蓝田点头应和,单手拿木簪将湿发挽起,“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人癖好略多,子矫兄若真想与我交朋友,拿本册子死记硬背可不行。”
“我当然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可家母说一定要按照册子上的来才不会惹人讨厌。”周子矫瘪了瘪嘴,既纠结又委屈,“子矫一时也不知该听谁的?该怎么办了?”
王蓝田瞥了他一眼,见他那副既无辜又单纯的模样,倒也说不出重话,又觉教他如何去衡量一件事情太过说教,索性不应他,转眼看向八德:“八德你且将脏衣洗了。还有今日阳光不错,将书拿出来晒晒。”
“是,公子。”
八德拿衣,需进澡堂,王蓝田让了路,周子矫也跟着让开,两人的距离便拉得更远了些。
周子矫上
前一步,提议道:“蓝田兄,你还未用膳,我陪你去后厨找些吃的吧?”
王蓝田婉拒:“还是我自己去吧。子矫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下午课业繁重,需得养养神。”
“不妨事的。”周子矫摇头,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皱,委委屈屈问,“蓝田兄,你是不是因为今日朝食我没站出来帮你,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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