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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索寻一直默然无声地从家里各个地方掏东西出来。其实下午他整理家里的时候就已经搜罗过一遍，6歆送他的东西他当时就放到一边了，手表，相机，衣服，鞋子，饰还有各种电子产品€€€€不得不说6歆在物质上对他是真的大方。当然，也免不了那瓶编号“ooo”的寻。现在一想到这瓶香水曾经作为他在别的女人面前表演深情的工具，索寻就更恶心了。可是这还不够。索寻像只蜜蜂一样，从这里飞到那里，恨不得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搜刮一遍，把6歆留在这里的剃须刀、牙刷、护肤品，甚至是皮带、袖扣等等小物件都找了出来，坚决不肯给他任何再来一趟的理由。

而6歆只是在那里看着他，索寻根本不想看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他叫过索寻两次，哀求的语气，但索寻当做没有听到，于是6歆也沉默了。索寻最后巡视了一遍，从挂在门口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走到自己面前，把属于归去来山房的那一把拆了下来，还到了他的手上。

其实归去来山房的一切门禁都是密码的，根本不用钥匙。然而索寻把安洲路公寓里的钥匙交给他的时候，为了某种仪式感，6歆特地去配了这把钥匙和他交换。它只是做成了一把传统钥匙的形状，其实里面安的是智能芯片。索寻到此时才感觉到这里面暗含的讽刺意味。6歆手指蜷缩，把假钥匙握在手心里。索寻站在他面前等着，6歆做了两个深呼吸，放弃了抵抗似的，把他的公寓钥匙还给了他。

索寻接过去，仍旧是无声的。6歆看了一眼他整理出来的东西，喉头艰涩地滚了滚：“送你的就是给你了。”

“不用。”索寻非常漠然，“你别也说我是为了你的钱。”

6歆被刺痛了：“你非要这样吗？你是不是也要我把你的东西收拾出来还给你？”

“不用了。”索寻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给6歆买的东西都没什么特别贵的，总之不可能比得过他了，所以也就不在乎价钱了，大概就是这样的心理。然而贵在用心，他们在一起这一年零四个月，索寻只要是出门，无论勘景、拍戏、旅游，总会从当地找特别的东西回来送给6歆€€€€这些他也不想要回来，没有那份心，那些就是垃圾而已。还有……更多的时候是他去住在归去来山房，所以那里有更多他的生活用品。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可以再买。只要别再看见6歆就行。索寻心里想，他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6歆的下颌绷紧了，他看着索寻，好一阵没有说话。

“至少，”6歆最后说，“把‘寻’留下。”

“你提醒我了，”索寻说，“麻烦你把这东西的名字改了，行吗？”

6歆错愕地看着他：“你……？”

索寻：“不然你就宣布停产，现在手里这批货还能炒个高价，是不是？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卖出去的。”

他语气里的讽刺太明显，6歆的眼神闪过了被激怒的意味。

“索寻，”6歆很讲道理似的，“你一定要分手那就分手，但不要闹得这么难看，行么？不能给彼此留一点体面吗？”

“是我要分手的？是我要闹得这么难看？是我没给你留体面？”索寻一连串问了出来，都被他气笑了，“怎么着，同意跟我分手还要算你大度？6歆你搞搞清楚，我没揍你已经够给你留体面了。”

6歆又是好一阵没说话，咬着牙关半晌，突然威胁他似的，又说了一遍：“你非要这样是吧？好。”

索寻不知道他在“好”什么。6歆转身在沙上坐了下来，随手把那把假钥匙甩了出去，碰在茶几的玻璃上，甩得叮呤咣啷响。索寻的手机又开始振动，屏幕上闪出了“安德烈”三个字。6歆死死地盯着那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索寻没有去接，他安静地等着电话被自动挂断，屏幕上显示这已经是安德烈给他打的第五通电话。然后屏幕黑了下去，6歆看着他，一脸审判的表情。于是索寻就知道他在“好”什么了。

“你告诉我，”6歆说得很慢，“你上次去西安到底干嘛去了？”

索寻毫不意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其实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从刚才意识到6歆看了他邮件开始，他就已经猜到，6歆大概把的手机整个翻过一遍了。他反而觉得6歆这个样子很可笑。

“我去帮安德烈处理他家里的事情。”索寻挑衅似的看着他，“怎么了？”

“为什么骗我？”

“因为你小气啊。”

6歆很明显噎了一下。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知道过索寻在口舌上是多么锋利的一个人，他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几乎有些恶狠狠的了。

“我至少是真的爱你，你呢？”他问，“你有爱过我吗！”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索寻不为所动，“爱我你还一个接一个地撩骚？我就算不爱你也没从背后捅你一刀吧？”

“哦，你终于肯承认你其实不爱我了。”

索寻“啧”了一声，对他的偷换概念感到无比厌烦：“哦，怪我是吧？”

“你这是gas1ighting.”6歆张口就来，“无论我用什么办法你都不可能爱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够好，我不断地质疑自己……”

索寻眯了一下眼睛：“我还不够照顾你的情绪？那你觉得我是为什么辞掉了你这边的职位啊？”

6歆猛地抿紧了嘴，额上一根青筋危险地一跳。

索寻笑了一声，再也不跟他客气了：“我看也别急着胡不归回不了本的事儿了，要不你上安福路卖艺去，隔壁甩饼你甩锅，走过路过我都给你喝一声彩，还指不定谁赚得多！”

“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