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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年夜饭上（第1页）

因为热搜上那些糟糕的消息，今年过年街上没有了往日的气氛。

虽然不会中招，但各地神灵精怪妖还是决定今年不串门拜年了，响应号召，不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添堵。

由玄音居中策应。现代化一点的用世事的老旧派则使用符咒。熟一点的玄音更是会亲自请入梦境。

这次是南岳衡山山神余丘。和之前一样，玄音先是和他一起痛骂了史文叶，然后听这位山神痛诉今年开年就没什么香火。

对于神仙来说，香火有点像业绩。通常香火旺说明业绩好，每年业绩好的都能得到上面丰厚的资源倾斜，特别突出的还能升神位。

当然，对余丘这些老旧派来说，最重要的是，和同行之间商业吹捧时很有面子。

玄音安慰道“不止是您，今年大家香火都不旺。现在没有一家不是在抱怨史文叶的，更有甚者已经用渎职的名义告到上面了，相信过完年会有结果。您消消气。”

“听说余洋那个臭小子想来你这里游学？”话锋一转，余丘开始问曾孙的事情。

“是。本来今年想去您府上拜年的时候再提，没想到现在去不了了。”玄音笑着回道。

“这孩子，最是重情义。当年要不是你，他早就被夜河那个阴险小人扔进丹炉了。唉，他嘴上一直喊你大哥，心里却觉得你比他亲哥还亲。”余丘有些感叹，这么久了，再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夜河会在九重天的天牢里呆到元魂泯灭，您无须再担忧。我心里也一直把余洋当亲弟弟，所以他在我这里您大可放心。也许历练重重但绝不涉及生死。”玄音知道面前老人在顾虑什么，认真说道。

“我家的情况你知道的。余洋他爷爷走的早；爸爸整体和狐朋狗友鬼混；大哥唯唯诺诺没主意，就知道附和，像只学舌的鹦鹉；二哥是个一根筋的蠢货，不撞南墙心不死。这个家，这座山，终究是要交给余洋的。”一说起自家那群不争气的小辈，老人就忍不住生气。

“哪里啊！余叔叔豪迈不羁，喜欢四海之内结交志同道合之士；余大哥踏实稳重谦逊，善于聆听；余二哥坚韧不拔，做事持之以恒，有志者事竟成。余洋更不必多说，从小就聪慧。余老您是有福之人，何须自谦。”

玄音这么一大段巧妙的恭维，说到了对面老人家的心坎里。让本来还想提条件的余山神心满意足。他离开的时候点点头，答应了年后余洋来游学的请求。

玄音醒来时，妙果正在擦桌子。伍先生已经来了，正在参观店内的陈设。

家里过年必须要用圆桌子，象征团圆。这也是玄音定的规矩，哪怕只有玄音和妙果两个人，这事也不能马虎。玄音很能容纳新事物，但在某些方面又坚守着一些老派的旧习惯。

茶几和沙都被靠墙放置，中间空出一块地方放置黄花梨木做的圆桌和配套的椅子，椅子有十张，寓意十全十美，不过妙果一般是有几个人放几个椅子。

这桌子是玄音第一次和妙果过年的时候送给她的。妙果记得，玄音答应她，以后无论生什么，他们每年都会在这张桌子上吃年夜饭。哪怕好几次命悬一线，他也没有食言过。

玄音端着茶杯走到伍先生身边时，他正在欣赏正中间那副画。

“也不去帮帮忙，没看到人家小姑娘正在很艰难的挪桌子嘛？”玄音调侃道。

伍先生瞄了一眼扛着实木桌子健步如飞的妙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语塞了半天，干脆转移话题，指着墙上的画问“听说王去年投生成自己这一世的后代？要不要我找找？”

“我卜过。”玄音自嘲地笑了，“什么结果都没有，卜不出来。所以我选择等。佛说，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皆是缘。我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所以我不找了，就在这里等着挺好的。”

“你看起来像个傻子。”伍先生直接吐槽。

“我本来就是个傻子，你也是傻子。这人世间，谁还不是个傻子呢？”玄音感叹。

“好了！可以过来了！”妙果招呼玄音。

圆桌上只有一个牌位，上面只简单地写着四个字先师周公。牌位前放着简单的水果和俗气的红烧鸡鸭鱼。玄音知道，师父喜欢这尘世间的烟火气息，他也喜欢喜怒哀乐皆形于色的凡人。所以玄音只在大年三十祭拜师父，因为热闹。

玄音和妙果俯身叩拜三次。伍先生也在一边给牌位鞠躬，他很尊敬周公。

结束之后，妙果收起牌位，摆放了五副碗筷。今年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两位不之客，瘟神史文叶和……

“咚咚咚。”敲门声震天响，不用说，一定是那个家伙到了。

“你轻一点敲！我家是玻璃门，大过年的，要是坏了没地方配！头脑简单四肢达这种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妙果翻了个白眼，一边开门一边说。

门口站着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年轻人。他浓眉大眼，轮廓深邃像个外邦人，一双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身形魁梧威猛，一身腱子肉如山似塔，。他本来还准备再敲，看到开门的妙果，立刻老实了起来，连粗声粗气的说话声都变小了，像是老鼠见到了猫。

“妙果姐姐新年好。”他老老实实地拜年。

“今天是大年三十，还没到初一呢，拜个哪门子年！进来吧。”妙果呛他。

年轻人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进屋，老老实实地跟玄音、伍先生打招呼。

“梦神好。伍先生好。”

玄音有点好笑，看来十二年前这位是被妙果打怕了。初生牛犊是不怕虎，不过初生牛犊被别的牛犊揍了一顿之后，还是学乖了很多。

说起来可能没人相信，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家伙，就是人们口中闻风丧胆的年兽。

很早以前，年兽一族每到年关都会出来祸乱人间。这是一个象征，也是一个残忍又古老的陋习。大家都争相恐后地奔向人类居住的地方，族内甚至盛行比较谁捉的人多，谁能活捉。

开始人类用红色和鞭炮还能暂时能躲过一劫，但年兽很快就弄清了鞭炮的原理。无奈之下，当时人界的神，和年兽一族的族长谈判，定下契约。十二年为一个轮回，十二位人界的神轮值，每年请年兽一族的族长吃年夜饭，世代相传。并且在人界划出一个物产丰裕的区域送给年兽一族。应该还有一些别的条件，不过没有传下来，后世也不太清楚。

就这样，年兽一族的族长每年都会收到一封很正式的年夜饭邀请函，写明地点和时间。

今年刚好轮到梦神请客。客人是二十多年前刚刚接替父亲，成为族长的卓阳，也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十二年前玄音第一次见到的卓阳，还是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父亲刚去世没多久，整个人愤怒又悲伤，怼天怼地怼空气，还怼了当时对他挺同情的玄音。

这一举动直接惹毛了妙果，怪力少女狗妖妙果Vs以凶猛力气大着称的战斗妖族年兽族现任族长卓阳，一局ko。

妙果深不可测的战斗力让伍先生都震惊了，更不用说卓阳。那顿饭后半程他再也没吭声。

这次玄音本来担心卓阳会报复，没想到这个小伙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直接喊妙果姐姐。

玄音长舒一口气之余，又添了一丝警惕。据他所知，年兽一族向来睚眦必报，很记仇。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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