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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进来，桌上烛焰一晃，灭了。黑暗仿佛能激发人最原始的欲望，罗靖的动作突然粗暴了起来，引起一连串断续的呻吟，溢出门口，消散在夜色之中……天色微亮，沈墨白扶着腰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掉在床边的油纸包已经被两人压得扁了，他轻轻地捧到桌子上，打开来看看，里面的东西已经看不出模样，经了一夜风吹也已经冰凉，但香味还在。他看了一会，伸手拈起一小块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散在唇齿之间，沁入心脾。他回头看看，罗靖仰面躺着，手臂还展开来，保持着一个搂抱的姿势。沈墨白借着微微的天光端详着这张脸：轮廓清晰硬实，说不上什么英俊，只是眉目端方。此时他睡着，表情平静，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和，嘴唇微张，有点傻气地能看到一点舌尖。沈墨白忽然就想起昨夜这张嘴在他身上做的事，脸登时红透了，连忙转过头去，将衣裳又拉紧了一点，挡住那些青红的痕迹。门外传来脚步声，虚掩的门猛地被推开，碧泉提着食盒站在门口，一眼看过来，顿时怔住。沈墨白不太自然地扭过头去，低声道：&ldo;将军醉了，让厨房准备点醒酒汤和粥吧。&rdo;他声音很轻，但罗靖已经被碧泉推门的声音吵醒。虽是宿醉之后反应不免迟钝了些，但沈墨白一句话说完，他也睁开了眼睛。昨夜的旖旎一时全部涌上来，他看一眼沈墨白微晕的脸颊，不由自主就对他露出了笑容。碧泉在门口看得清清楚楚，悄没声息地放下食盒，掩上门退了出去。沈墨白被罗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转过身去门口取食盒。罗靖看着他别扭的姿势，立刻翻身坐起来：&ldo;我来。&rdo;沈墨白背着身道：&ldo;你喝醉了，还是好好休息吧。&rdo;罗靖也觉得头有些疼，但身上却是筋骨松泛精力十足，披了件衣裳就走过去，轻而易举地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ldo;该休息的是你。一会让碧泉送热水来洗一洗。&rdo;沈墨白脸上更红，低头别别扭扭半倚半坐。罗靖一眼看见桌上的点心碎末，不由懊恼道：&ldo;怎么全压碎了？这还怎么吃，让人再去买。&rdo;沈墨白摇摇头。细声道：&ldo;不用买了，这个能吃。&rdo;罗靖心里喜欢，抱住了他柔声说：&ldo;你还喜欢吃什么？我带你出去买。&rdo;沈墨白抿着嘴，半天挤出一句：&ldo;你不是要锁着我么？&rdo;1罗靖把他往怀里托了托，道：&ldo;那是我在气头上，再也不锁你了。你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只是不要再说什么回常州了。连那庙都倒了，你回去做什么？&rdo;沈墨白有些黯然，低声道：&ldo;我知道，我是无处可去的。&rdo;罗靖被他说得心中酸软，柔声道：&ldo;这里不就是你呆的地方么？&rdo;沈墨白扭身看着他，目光微微有些恍惚，喃喃道：&ldo;我，我是天生魔性，你不怕么？&rdo;罗靖笑道：&ldo;我还是大凶之命呢，你又怕不怕？我看我们两个倒正好一对。&rdo;两人对视片刻，沈墨白腹中忽然咕噜一声，声音之大，两人都听见了。罗靖笑起来，走过去将食盒提过来，打开看时，又是两样素菜，不由微微皱眉道：&ldo;天天就是清汤寡水，怎么受得了。让厨房给你做几样荤菜来。&rdo;沈墨白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把菜接过来：&ldo;我还是吃斋。&rdo;罗靖皱眉：&ldo;怎么，还生我的气？&rdo;沈墨白柔和地看他一眼，神色却是坚持的：&ldo;不。只是我想，师傅当年遗命令我不可下山，必然也是有道理的。如今回山之事不必说了，但我想与从前在山中时一般，持斋诵佛。&rdo;罗靖沉下脸：&ldo;你还是信那疯道人的话？&rdo;沈墨白定定看着他：&ldo;那道人究竟去了哪里？你知道的，是么？&rdo;罗靖断然道：&ldo;他去了哪里都与你我无关。这般疯疯颠颠的话，你何必放在心上！&rdo;沈墨白低下头，半晌轻声道：&ldo;持斋诵佛，虽不为修行，戒嗔戒执，也是养性一道。&rdo;罗靖无奈道：&ldo;好好，你愿意吃素就吃吧，我陪你吃就是。看着软和，其实倔得要命！&rdo;沈墨白仍旧低着头，只是半晌，一边脸颊上慢慢地浮起一个小小的圆涡……除夕是一眨眼就到了。京城的习惯，家家都要守岁，到了子时，一齐都出来放爆竹、贴春联，然后大锅煮饺子全家吃饺子里按例还要包上铜钱什么的，吃到的人就是预兆着一年发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