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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制的筷柄磕在碗沿，6霁行侧眸凝视方燃知，后者握紧筷子，大气不敢出，已经在隐隐后悔自己话多。

  他们这种关系，保持那么长时间的身体交易已是奢侈，6霁行对他很好，什么都能给他。

  除了感情。

  怕被怪罪，方燃知垂眼，想把话往回收：“先生，我......”

  “不介意。”半晌，6霁行说，“你理应有自己的朋友。”

  “噢。”方燃知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自己的面，雀跃熄灭，觉得自己真丢脸。

  6霁行等他吃完，拿过他的碗去厨房洗。

  方燃知脊背靠在沙沿，撇嘴看6霁行的背影，那道并不合适的腕表又好看又刺目，他丧气地咕哝：“怎么能不介意呢，你应该介意。”

  收拾完楼下，二人上楼，6霁行先去洗澡，方燃知没跟着一起，怕自己走不出浴室，那种事还是从床上开始比较能抗住。

  浴室里水声潺潺，方燃知拿出套不怎么正经的睡衣，对着面前的三角内.裤及平角内.裤纠结愁。

  穿哪个啊？

  三角会更有情.，但是......

  最后还是选了平角，三角实在过于羞耻，他怕把腿夹得不敢打开。

  “啪嗒。”

  浴室门一响，方燃知被吓得哆嗦，手忙脚乱地把床上的贴身衣服团起来，往身后藏。

  “怎么了？”6霁行擦着头出来，用句疑惑，语气却明知故问。虽说他什么都没看见，确实不知道方燃知在藏什么。

  “没有，我去洗漱。”方燃知快答，蹭着床沿往浴室挪，6霁行连他今晚要穿什么睡衣都没瞧清。

  约二十分钟后，方燃知打开门，看见6霁行靠在床头，一条长腿放松伸直，另一条腿便屈起架住留在这里的备用电脑，应该是在处理邮件。

  听到动静，6霁行抬眸，敲键盘的指端停顿。

  薄纱般的白色睡衣垂遮住方燃知的大腿，细白的腿无其他遮挡，腰腹肌理线条若隐若现，明明穿了衣服，却什么都没掩住。

  黑色的平角被白纱中和，黑得不浓郁，白得不纯粹，非常碍眼。

  撕了就好了。

  可小朋友好多次都哭着说他太凶，还说别撕他衣服，6霁行音哑了，吐字却装得厉害：“你先睡。”

  刚走到床边的方燃知眼神懵懂，脱口：“不做吗？”

  喉结突然干涩得滞疼，6霁行耍心机，故意逼人多说点，继续装：“你想做吗？”

  问题倏地转到自己这里，方燃知被问住，有点难堪，好像他有多饥渴难求，垂闷声：“我不想。”

  “扑通——”

  膝盖骤然跪点床面，后腰靠坐在6霁行屈起的膝弯处，方燃知眼前震荡，整个人彻底跌倒之前，忙抓住6霁行胸前的衣服。

  电脑还亮着，七歪八扭地倒在床的另一边，幸好没摔地上。

  “先生......”方燃知被迫面对面跨坐，衣服都皱了，指节不自主地收紧。

  6霁行食指弯曲，端起方燃知的下巴，道：“你都这样问我了，不想也得想。”

  第3章

  那块做工精繁的腕表，洗漱前被6霁行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柜。

  密匝的雕花迎合机械的时间指针，表盘缀了壁灯的光，连表带的颜色都透着奢靡。让它变得更像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方燃知的漆瞳忍不住往那边瞥，胸腔里冒酸水，涩得要命。

  他一直都知道6霁行心里装着其他人，是个男生，方燃知没见过，连名字都不知道。6霁行德品端正，从不会犯能被人指摘的错误，哪怕他跟方燃知只是通过一纸合约产生身体交易，也给足了方燃知“安全感”。

  他们当初说好的，合约存续期间，两个人身边都不许有第三者出没。

  6霁行很喜欢那个男生，喜欢到连表露心意都不敢，但他从不会让方燃知知道他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有染。

  与往常相比，这次先生出差的时间好像是长了些，足足有八天。回来后还带了块不怎么好看的小号腕表，所以他是在东城见到了谁吗？

  “分什么神。”6霁行蓦地出声，动着手，感受到方燃知受惊似的，靠在床头的脊椎都为之一颤。

  他大手施压，把挺起的腰身按下去。

  6霁行道：“是在想谁？”

  能想谁啊，想被你珍重至极的小白脸。感情可真奇怪，竟然都让他开始骂人了。

  方燃知立马反省错误，深知情人就该有情人的样子，手指绕弄睡衣衣摆，怕那股酸意让他说错话，因此避而不答，绞尽脑汁寻找其他话题：“先生，我......”

  “好了，不重要，”6霁行打断他，语略快，压迫感也很重，“别紧张。”

  方燃知不敢再说话，只抿唇垂目，心道，看吧，他都懒得听你解释，你爱想谁想谁，先生才不会在意呢。

  就像晚饭时，6霁行在饭桌上说，他不介意方燃知以后带自己的圈内朋友回家。

  方燃知纤白的足突然紧致地蜷缩起来，被拧了大腿似的，唔了声，一双黑色的眼眸被潮湿浸染了水光。

  “先生，”方燃知小猫挠人地喊了一声，待人看过来，声音更小，“我能亲你吗？”

  6霁行脑袋凑过去，将身体降得更低，嘴唇先落在方燃知的下巴，嗓音又低又沉：“告诉你多少次了，这种事不需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