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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第1页）

  莱姆对站在门外的汤玛士吼叫道：&1dquo;你给伯格打电话了吗？没有，你当然没有。你知道&1squo;违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至少得让你自己有点用。过来把犯罪现场报告拿近些，帮我翻页码。”他用头点了点翻页机。&1dquo;那该死的东西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1dquo;你今天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呀。”汤玛士回嘴说。

  &1dquo;举高点。我这个位置反光。”

  他读了一分钟报告，然后抬起头。

  塞利托正在打电话，但莱姆打断了他。&1dquo;不管今天下午三点会生什么事，只要我们能找到他说的那个地方，那里就是下一个犯罪现场。我需要有人去那里工作。”

  &1dquo;好的。”塞利托说：&1dquo;我马上给皮瑞蒂打电话，丢给他一根骨头安抚他一下。我们悄悄绕过他来找你，我知道他一定很不高兴。”

  莱姆不屑地哼了一声，说：&1dquo;我说要找皮瑞蒂了吗？”

  &1dquo;可他是资源调度组的大拿呀。”班克斯说。

  &1dquo;我不要找他，”莱姆咕哝道：&1dquo;我要的是其他人。”

  塞利托和班克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年长的警探笑了，下意识地抚弄着衬衫上的皱褶。&1dquo;你要谁都行，林肯。记住，今天你就是君王。”

  她盯着那只眼睛。

  T.J.柯法丝，从田纳西州东部山地走出来的黑女郎，纽约商学院毕业的金融贸易商，刚刚从深沉的梦境中挣扎上岸。乱蓬蓬的头紧贴在她的脸颊上，一道道汗水顺着脸庞、脖子和胸口往下流。

  她现自己正对着一只漆黑的眼睛往里看。那是一根锈迹斑斑的水管的通孔，直径大约六英寸，出口处的挡板已被人拆掉。

  她用鼻子吸了一口霉的空气。她的嘴巴仍然被胶带封着，一股塑料和强力胶的味道，很苦。

  约翰呢？她想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她拒绝回想昨晚在地下室听到的那声巨响。她在田纳西州东部长大，知道枪声听起来是什么样子。

  求求你，她为她的老板祈祷，请保佑他平安无事吧。

  保持冷静。她愤怒地对自己说。你他妈的又要开始哭了。你记得生了什么。在地下室，当枪声响过之后，她就完全失去了自控，彻底崩溃了，在恐慌中大哭不止，差点被封在嘴上的胶带闷死。

  对，要冷静。

  看看那根水管的黑眼睛，假装它在对你眨眼。那是你的守护天使的眼睛。

  T.J.坐在地上，四周被上百根水管管道和像蛇一样密密麻麻的电缆线所包围。这里很热，蒸汽凝成的水珠不断地从她头顶上方古老的横梁上滴落。惟一的光源来自那五六盏小小的黄色灯泡。在她头顶的正上方有一块告示牌，她无法清楚地看到上面写了些什么，只能看到告示牌的红色边缘，以及那段文字最后的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她又挣扎了一下，但手铐把她箍得很牢，紧紧箝住了骨头。她从喉咙深处出一声绝望的呼喊，就像动物的哀号。但她嘴上厚厚的胶带以及不停转动的机器声吞噬了她的声音，没人听得见她的哭喊。

  那只漆黑的眼睛仍然在盯着她。你会救我的，对吗？她心想。

  突然，一阵叮当声打破了沉寂。是铁钟的声音，距离很远。就像船舱门被猛地关上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水管深处。来自那只友善的眼睛。

  她猛烈地扯动铐在水管上的手铐，试图站起来，但只能移动几英寸。

  好，别慌，放松。你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时，她抬起头，恰好瞧见上方的告示牌。经过刚才的一番挣扎，她的身子挺直了一些，头也能向旁边活动一点儿，使她可以从一个倾斜的角度看清上面的文字。

  噢，不！噢，上帝&he11ip;&he11ip;

  她的眼泪又开始流了下来。

  她想起她的母亲，想起母亲那头向后梳拢的圆脸，母亲穿着那件矢车菊蓝的便服，伏在耳边对她说：&1dquo;没事，亲爱的，别担心。”

  但她再也不相信这些话。

  她只相信告示牌上的文字。

  极其危险！高压强热蒸汽，严禁移开管道盖！维修请与统一爱迪生公司联系。极其危险！

  那只黑色的眼睛仍在瞪着她。那是高压蒸汽管道的出口，正直地对着她前胸粉红色的肌肤。从管道深处的某个地方，又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工人正挥动铁锤，锁紧老旧的管道龙头。

  塔米琼哭了又哭，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她听到另一声叮当，接着远远地传来一声蒸汽的喷鸣，非常微弱。穿过眼中的泪水，她仿佛看到，那只黑色的眼睛终于对她眨了一眨。

  第14节：我不这么认为

  &1dquo;现在的状况是，”林肯?莱姆大声宣布：&1dquo;我们知道有一位被绑架的受害人，以及一个最终期限——下午三点。”

  &1dquo;没有赎金要求。”塞利托替莱姆的概括补充了一句，又转过身去，继续打他那没完没了的电话。

  &1dquo;杰瑞，”莱姆对班克斯说：&1dquo;向他们简单描述一下今天早晨现场的情况。”

  好久没有这么多人聚集在林肯?莱姆这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了。在意外生后，偶尔会有几个朋友上来坐坐，事先也不打招呼，反正莱姆肯定会在家。但他的态度让他们沮丧。他也不再回电话，变得越来越不合群，越来越孤僻。他把全部时间花在写书上，在没有找到灵感写下一本书的时候，就阅读。当他对这些都感到乏味无时，就看看租来的录相带，看看收费电视，听听音乐。到后来他连电视和音乐都懒得碰了，整天盯着尽职的看护为他贴在病床对面墙壁上的美术招贴画呆。最后，这些东西也都从墙上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