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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菱抬起头，&ldo;我们姑娘说了不算，是大总管吩咐今日便将你们都打发出去，没得商量。&rdo;老妇舔了舔嘴唇，&ldo;那晌午饭可还有？&rdo;一旁的夏荷有些不耐烦，&ldo;不是给你钱了么？去城里买碗酒水热热的吃了不比什么都强？&rdo;老妇讪笑道：&ldo;是是，只不过从今往后班子能不能再拉扯起来还不知道。这一点钱，过冬都够呛。两条人命，若是传出去，旁的人……&rdo;夏荷眉毛一挑，&ldo;什么旁的人？要传也是你们传。我把不好听的先说了，你们的名字我们可是有的，真要是外头风言风语的传起来……就把你们一个个全捉回来！&rdo;静言皱起眉头低斥了一声，&ldo;夏荷！&rdo;转身面向那老妇说：&ldo;大家在府里辛苦了许久，虽是最终出了这么两件事，但按道理也应该好好酬劳大家一番。&rdo;说罢便让夏菱把册子交给她，吩咐道：&ldo;你叫后厨预备几桌像样的席面儿，就说是我让的，要用什么让厨娘来支兑。&rdo;院子里一群女人听了都是千恩万谢。静言脸皮薄，说完便扭开头不再言语，却见墙角有个妇人独自站着，垂着眼睛面色苍白。招来一个小丫头，静言悄声问：&ldo;那人是谁？&rdo;&ldo;回姑娘，那便是王班主的女人。&rdo;静言犹豫了一下，步出前廊。夏荷立刻从小丫头手里接过一把伞替她撑着，&ldo;姑娘要问话我把她叫来便是了，地上有雪，别湿了鞋袜，回头要着凉。&rdo;静言摇头，&ldo;对未亡人理应尊重些。&rdo;卫玄送来的银钱匣子里附有名单，其中王班主的女人额外要多给。夏荷将那一小包银子送到妇人面前时，那妇人冷冷一笑，也不谢，也不抬眼皮，劈手夺过来往袖子中一塞，又变回刚才那副模样。夏荷张嘴想说什么，却见静言瞪她，便乖乖的退后一步。静言轻声说：&ldo;这位嫂子，天寒地冻的，你先回屋歇一歇，等过会儿吃了饭便可以走了。王班主的事儿……请节哀。&rdo;那妇人又是冷笑了一阵，眼皮子一翻，&ldo;哀什么哀？金燕那小娼妇原就是个浪货，仗着长得好眼睛里便不夹人。一心惦记着攀高枝儿，耍个火流星还要在台上拿眼睛四下勾搭。当家的只拿她当个宝，做下那些丑事以为我不知道呢！这两个男盗女娼，死得好，活该！&rdo;静言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只听那妇人还不罢休，叫骂声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像样。先前领了银子四散在院子里的女人们都围过来瞧热闹，见静言转身便让开一条小道。穿过这些女人们中间时，静言听到嗡嗡的窃窃私语，&ldo;早就看那两个丫头不是什么好货，死了的那个成天几件好衣裳花搭着穿，听说妹妹还腆着脸管人家要钱……&rdo;静言只觉早上喝的粥都要呕出来一般。匆匆离开跨院，迎头便看见王厨娘正贼眉鼠眼的跟一个小厮嘀咕着什么。看见静言来了，那小厮便跐溜一下跑了。王大娘脸上堆着笑，&ldo;哟，好善心的姑娘，菩萨似的给那些女人置办席面儿，她们也配么？&rdo;这便是笑着打人一闷棍。静言正是心头堵着火气，当下也不客气，冷着脸道：&ldo;夏荷，西院管事赏人几桌酒席也有人嚼舌根？还是说这是件了不得的事，要东院弥朗阁下了票子才使得？&rdo;夏荷听了一笑，上前一步先不急回话，只上下打量王厨娘，把人看得发了毛，才说：&ldo;姑娘不知道，咱们西院的管事历来就是个摆设，动上一粒米一滴油都是有人盯着的。这也好，您且稍等，由我去问问大总管，那些戏班子和杂耍的伺候了王妃那么久，让主子们都乐乐呵呵，姑娘在大冷天里想替王妃行善赏顿酒菜使不使得？&rdo;王厨娘一双笑眼转瞬变成三角眼，&ldo;瞧瞧这丫头说得话！我何时说章姑娘是摆设了？&rdo;夏荷假作一惊，咯咯笑道：&ldo;哎哟，原来王大娘还知道我们姑娘是西院管事呢？原先姑奶奶管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连赏几桌饭菜也要问个没完？才刚与你嘀嘀咕咕那小厮是西院门上的罢？您这是又要通禀给谁显勤儿啊？&rdo;王厨娘也不示弱，脖子一梗，&ldo;姑奶奶原先定下过规矩，西院后厨开付五两银子以上的就要报给账房！&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