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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雾上（第1页）

从武器配件店出来的时候季雨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这是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被跟踪了，所以换了道路，一路走出漠城。

看到这个人从暗影中凭空冒出，季雨的瞳孔狠狠地紧缩了一下。

男人第一次出现所展现出来的在阴影中移动的能力他相当忌惮。季雨左手扶在自己的剑柄上，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的穿着看上去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白色的里衬没有一丝褶皱，马甲是用漂亮的黑色绸缎缝制的，上面镶嵌着着铂金的纽扣。外套的燕尾服解开一粒扣子，一尘不染的手套和鸽血红宝石镶嵌的袖扣相互映衬，让这个男人看上去充满了高贵优雅的气质。

紧身的长裤，雕金花的皇家皮靴。如果没有那张惨白的脸，季雨会觉得这个人大概是从童话世界走出来的。

只是如果加上那张惨白的脸，那么这就不是童话而是恐怖故事。

这个男人的脸实在是太苍白了，那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脸色。配合他深红的唇色和诡异的微笑，让人背后直冒寒气。

“我是黄金眼，请问你是？”季雨语气谨慎，这个男人带给他强烈的危险感，他不希望和这样的人生冲突。

“第四，黑雾。”陌生男人单臂放在胸前，向季雨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道“很荣幸见到大名鼎鼎的黄金眼先生，在下不胜荣幸。”

“能够得到排名第四的刺客的赏识，我也感到荣幸万分。”季雨同样礼貌地回答。

陌生男人近乎恭敬的态度让季雨感到怪异，但陌生男人的身份却让季雨感到震惊。

虽然大多数时候，刺客就是惹人讨厌的毒蛇和蜘蛛。但凡事都有例外，对于刺客而言，排名前五就是例外，贵族会尊敬他们，官员会巴结他们，富商也会想要解释他们。

挺好笑的，你强大的时候大家都害怕你，可当你足够强大他们反而会往你身上贴。

季雨觉得自己挺荣幸，排名第四的刺客，偷偷跑到漠城，还跟了自己一路。

黑雾这个名字的来历来自于和他交过手的对手，那是一个从黑雾手中活下来的士兵给他起的外号，当时他们护送着车队前进，一阵黑雾笼罩了道路。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几秒内，那个佣兵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车队里的其他同伴一个接一个人头落地，就好像被黑雾中藏着的无形利剑切下了脑袋。

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洒在了佣兵的脸上，连视线都变成了血红的一片。

那名佣兵被吓破了胆，屎尿齐流，晕厥了过去。

等到佣兵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原本押的犯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伙伴们无头的尸体还横七竖八地躺在车队上。拉车的马静静地站立着，悄无声息的击杀甚至没让一匹马受惊。

就连佣兵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是黑雾忽略了这样一个蚂蚁一样弱小的角色，也许是嫌弃他身上的恶臭而不愿意亲自动手。

季雨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但是榜单第四的排名说明有无数实力强大的人都死在了黑雾的手里。

“原谅我今天的冒昧，在下久仰黄金眼先生的大名，今日前来拜访，是想向黄金眼先生传达在下的一点小小的请求，还请黄金眼先生务必答应在下。”黑雾彬彬有礼。

季雨挺想看看他在唱哪出戏。

“请黑雾大人直言，若是所托之事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等定在所不辞。”

黑雾脸上诡异冰冷的笑容变得愈浓郁。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下见闻颇丰，手中的藏品也算丰富。只是听闻先生有一双能够变成金色的眼瞳，不由得喟叹实在罕见。今日前来，也只不过是想求先生的一双眼睛，陈列于我的藏品匣里。我想也算不得为难先生。”

像是马戏团的驯兽师戏耍一头狮子，黑雾彬彬有礼的恭敬语气变得有些戏谑。

“请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善待这对稀世的眼睛。我会把它们放在红色天鹅绒绸缎的匣子里，饰以彩珠宝石。每天一定用白手巾擦拭两次。还希望先生务必成全在下这小小的爱美之心。”

“还请大人原谅我今天无法答应这个小小要求。不知我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大人，还请明示。”

季雨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他的左手紧紧握住星刃的刀柄，黑雾有任何动作他都会拔刀。

“唉，真是可惜。”黑雾吹了吹自己的指甲，“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人会愿意无缘无故失去眼睛，但大多数时候，人也不会蠢到分不清眼睛和命哪个更重要。”

话聊到这个地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季雨用手指把星刃推出一寸，不再言语。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和平解决的。”黑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像是真的万分惋惜。

下一刻，刚刚还站在面前的黑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处都不见他的踪迹，就好像这个人根本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季雨毫不犹疑地拔刀出鞘。也不转身，而是反握刀柄，将刀狠狠地朝着身后刺去。

劲风消失在离自己的后颈只有几公分的地方。季雨逃过了这要命的一击，但他的攻击也落在空处。黑色的雾气涌起，在季雨的身前凝聚，黑雾从雾气中走出，眼中异彩连连。

“没想到，没想到啊。你身上竟然还藏着这么多惊喜。”黑雾的声音激动到颤抖，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星刃上。

黑雾自始至终好像只把季雨当成一块肥肉，只要他想就能咬上一口，季雨挥刀的动作在他看来就像是笑话。

季雨横握长刀，高举至和眉眼平行，刀尖朝向黑雾。

盘旋下坠的落叶和墓地里的飞虫振翅此刻在季雨的眼中都变得极其缓慢。他的心脏疯狂跳动，将新鲜的血液泵至全身，眼瞳中的黑色迅向内收缩成狭细的瞳孔，熔岩一般燃烧的金色迅占据了季雨的眼瞳。

季雨的体温在快攀升，他在几息的时间之内就已经将自己的身体运转到了极限，脸上和颈部的皮肤下，血管隐隐出金红色的光。长袍下紧绷的肌肉随时准备着爆出最强大的力量，握刀的双手指节白，呼吸却格外绵长。

黑雾没有动，只是用手托腮，饶有兴味地看着季雨。他原本平整的指甲开始变得尖锐，指甲逐渐伸长，一直到如同五把尖细的利刃。骨质的利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白光。

原本暗红色的嘴唇变成深黑色，两颗锋利的犬牙从嘴中伸出。黑色占据了他的眼睛，只有瞳孔透出乳白。黑雾的气质也从阴森变成了狰狞。

化雾的能力、细长的指甲、锋利的犬齿。难怪黑雾的实力强大到怪异，难怪他杀人的手段诡异得无迹可寻，也难怪他能够借助阴影的力量让自己穿梭自如。

黑雾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已经活过了悠久岁月的高等吸血鬼。

黑色的雾气是迪谬沙吸血鬼家族的代表。吸血鬼是一个相当古老的种族，古老到仅次于自大6创世之初就已经存在在世界上的精灵。

最初的对于吸血鬼这个物种的记载是在银月精灵的书籍中。他们用“阴险”，“血腥”，“强大”这样的词语来描述这样一个种族。

刺耳的尖啸声划破夜空，黑雾又一次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