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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飘飘（第1页）

很多黄氏男子死于重病，后代也多数夭折，村里占一半的黄氏人脉渐渐变成李姓的地盘，到后来，我经常听到父亲说“他们不会早出晚归的，一定会到中午十一点左右才会下地，懒惯了。”

而我从小被教育勤能致富，我家里从小都是早上八九点就打包午饭准备去干活了，这让我和他之间总是失之交臂。

有一天早上，表弟端着饭碗下来我家“姐，你家还有菜吗？我家的菜太难吃了。”傻傻的表弟从小不爱读书，和他父亲一样喜欢穿着人字拖到处走，“有，饭桌上盖着呢，你自己去吃吧。”

我想起小姨说过王平经常和黄建聪在一起玩，就问他“今天打算做什么呀？”他边吃边说“下午要去帮杨成家的忙，去除草。”我没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下午，我拿着家里的脏衣服到山沟里洗，没过多久，黄建聪也拿着一盆衣服来洗衣服，不过，我们很陌生，只是礼貌的让来让去各自接水洗手里的衣服，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中，我一直在想他的模样，他变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活蹦乱跳的稚嫩的男生了，头剪短了，衣服风格也换了，成熟了很多，还长出了腮胡子……

可能他也很意外会遇到我，给我了信息，“好幸运，居然能遇到你。”我想我比他激动得多，可我要矜持些回复他“我也没想到。”

到了晚上，他又给我了信息“睡了吗？”我躺在床上回复他“还没有。”“我也睡不着……”他说自己和杨成他们一起在喝酒，不喝酒就睡不着。

我好意劝他“一直这样喝怕不行，要有个度的。”他说“好，从今天开始，我为了你，少喝点。”我想他一定是喝多了胡言乱语，听着像是恋人的聊天，我既紧张又疑惑。

九月，我又回到重庆。

时间过得真快，我竟然已经是大二年级了。

学校迎来了第二届学生，学弟学妹像我们刚来的时候，报到，军训，参加社团……

我们像长者一样，放学的时候不会跑去食堂打饭，上课不会抢着占座位，每天的课程能不去就不去，和大一时候的好朋友安排着一天天的日程。

系里开始有了很多活动，建筑系主任请了外面的一个讲师，给我们开讲座，主题是创造美好未来，我记得那个老师在开讲之前放一遍遍放着一《水手》，他让我们跟着唱，还让我们在座的学生誓。

他给我们讲了陈安之和安东尼罗宾的成功学，一边播放ppT一边唾沫横飞讲述自己在过去授课后学生的成就，仿佛自己和陈安之他们一样是成功人士，可以对我们灌以自己那套说辞。

教室里时不时欢呼起来，那一刻他是成功的，我们被他感染，觉得自己很快也改过自新走向人生成功之路。

讲座结束后，很多男生一拥而上挤到讲台上，围得他水泄不通，要签名的，要照相的，还有问问题的……我一腔热血劲儿过后，感到有些孤独，坐在座位上了一会儿呆，看着他们的行为，我觉得太幼稚了。

很快，学校里来了几家听说是招聘的公司，招聘对象就是我们建筑系的大二学生，杨娜她们知道后就赶去食堂门口观望，芳芳问我“小四！走，咱们也去看看~~~”“你去嘛，我不想去。”

“你怎么什么都不感兴趣啊？这样不好！”芳芳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我去看看，她说“大三下学期就要实习了你知道吗？到时候我们要提前自己去外面找公司实习，学校不管的。”

当我们来到食堂门口时，很多人在看招聘信息，还有的同学在和公司负责人沟通具体事宜，弓瑞辉有模有样地抱着手臂“杨经理，那你们这个主要是做什么呢？有师傅带吗？”他一问，更多的学生就走过去听着。

弓瑞辉是室内设计三班的班长，听说他已经在外面实习一段时间了，和我们的专业课老师吴懿在同一个公司当实习生，这让很多同学羡慕不已，吴懿也特别喜欢他。

杨经理侃侃而谈“如果面试通过，那公司有老师傅带的，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投简历给我们……”“简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简历，“就是你们的个人介绍，做成文档打印出来给我们，符合要求的同学我们将通知面试……”

原来如此，好麻烦。

我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告诉芳芳“你跟着杨娜她们一起看吧，我去图书馆借一本书。”我觉得现在还早，没必要那么快就考虑实习，最快到大三再看实习公司。

等我借好书回到宿舍，她们已经在讨论简历怎么写了，我更嗤之以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再说了，外面一堆公司还怕找不到实习吗？”

周末的早上，飘飘很早起来上完厕所后悄悄问我“小四，你有没有钱？我有点事需要钱。”“啊？什么事啊？你要多少？”“一千，我要去医院做手术，得痔疮了……”

“做手术？你自己？什么时候？”我很少去医院，一听到做手术，以为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对，你有的话先借给我一下，等我了生活费再还给你。”“你自己不行吧？我陪你去吧，等我吃饭的时候去市取款。”我不知道痔疮是什么，平时她和我们一样，看不出哪里不舒服。

“好，没事，我有朋友在两水，下午我过去找他，小手术。”她拿着镜子边照边描眉说。

下午两点多，可能对她来说，我跟着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拿着我给她的一千二百元走了。

令我更惊讶的是，她第二天早上就回来了，也像什么事情都没生一样，等杨娜她们去打饭的时候，她跟我说“小四，你能帮我擦一下药吗？我自己看不见。”

“好啊，擦哪里？”我接过她手里的药瓶，“肛门。”“啊？”她哈哈大笑问我“怎么？嫌脏还是害羞？”我确实有些尴尬“额……没有，你不尴尬就行，走吧。”那是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叮嘱我“用我的洗手液洗一下手，哈哈哈……”我不是觉得脏，而是没想过她这么开放。有时候晓晓和飘飘两个人会一起洗澡，不穿内衣内裤就回到宿舍，我无意中见了都羞红脸，更别说让我那样走来走去了。

擦完药水后，换好衣服鞋子，她又跟着程程她们去练舞了，她说“晚上你们睡觉的时候把灯关了吧，不用等我，我最近可能不怎么回来睡觉。”

再过不久，学校就要举办元旦晚会了。

又一个周末，飘飘告诉我“小四，我有四五个武汉的朋友过来找我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开始以为她说的朋友是女性朋友，就答应去了。

到了两水，我们下了一辆私家车后她对我说“喏，就是那几个屌毛。”我一抬眼望过去，对面站着四个黄毛小子，“不是吧？男的？”她笑着回我“对啊，你见过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他们都是我以前的同学。”

既来之则安之，我只好跟着她走过去打招呼“哈咯~~~”他们倒是热情，一上前就说起来时遇到的事给飘飘听，她又放肆地笑了，用武汉方言跟他们说“哈哈哈！真的假的？我点儿都不信！”

吃过晚饭后，天快黑的时候下起了细雨，我问飘飘“咱们差不多该回学校了，很晚了。”她一脸惊讶地问我“哈？谁说今晚我们要回学校啊？你傻啦小四？今天不会去了呀。”

“不回去？不行啊，这外面我们住哪里？这么多人，而且危险啊……”她打断了我的话“哎呦我的天！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少你一根汗毛的，再说了，我这些朋友难得来找我，咱们怎么也要陪他们玩几天吧。”

我信不过那些人，太像社会上的小混混了，我开始后悔不该这样信任她，不问清楚就出来，万一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走吧，先找住处，你们都带身份证了吧？”飘飘像一个大姐姐，准备带所有人去住酒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店，前台告诉我们“没有空房间了。”

又继续走，一直走到另一家酒店门口，还是没有空房间了，飘飘见我不说话，想到一个办法“要不，咱们去网吧呆一晚吧？”那几个男生都同意，我实在走不动了也同意一起去。

其中一个男生走过去问“你好，我们六个人，开四台机子……”“不好意思，只有两台空着了。”“那怎么办啊？”又冷又下雨又是凌晨两点多的郊外，连个睡的地方都难找。

“这样，想玩电脑的过去挤着玩，不想玩的就坐在沙上睡一下，等天亮的时候咱们再走。”还是飘飘有办法。

于是，我就在沙上坐了一晚上，他们几个人轮着玩电脑，有时候飘飘过来看看我是否还在，那时候我心里特别生气，飘飘这样的行为的无疑是社会行为，我不能再跟她继续往来了。

天刚亮，我们六个人就离开了那家网吧，去一家面馆吃了早餐，然后来到一处河边，准备在那里捞虾捕鱼。

天气不太好，风有些大，我们没有带任何工具，两个男生开始做捕鱼工具，另外两个男生和飘飘开始搬开石头看有没有螃蟹，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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