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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尚未反应，女人的兄长冲上来一把猛推她的肩膀。甄暖一个趔趄撞到花坛上，膝盖咯噔一响。姜晓哥哥上来拉自家大舅子：&ldo;哥，有话好好说，人家一姑娘，别动手。&rdo;大舅子回头嚷：&ldo;死的是你妹妹，你争点儿气，别一天到晚那个怂样！&rdo;姜晓嫂嫂拉自己老公：&ldo;就得叫亲戚们来闹，不闹他们官官相护欺负良民。晓晓被人杀死，她却说自杀，她安的什么心，收了申家多少钱？&rdo;姜晓哥哥嗫嚅两声，嫂嫂气得尖叫，道：&ldo;你想想咱家多困难，爹妈死的早，就你这当哥的拼死拼活供晓晓读大学，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被人祸害了。你为供晓晓落了残疾，这些年是晓晓反过来供咱们家，她走得这么惨，咱能不给她申冤？不赔偿，他们想的美！&rdo;甄暖也知道如果是他杀，会有附带赔偿，可如果自杀……她望着黑压压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勉勉强强站稳，鼓气勇气大声解释：&ldo;我也很想帮你们，可事实是姜晓真的是自杀……&rdo;嫂嫂顿时尖声：&ldo;哎我说，你这丫头长得人模人样标标致致的，怎么不干人事儿啊？你良心被狗吃了？晓晓就是被那对狗男女杀死的，凭什么说自杀？你们当警察的都一个样儿，恃强凌弱，欺负弱小。一定是收了华盛集团的钱才帮他们说话！不为老百姓做主，还吃着纳税人的钱！你们就是一群白眼狼！&rdo;一番话煽得周围的七大叔八大舅群情激奋，一个个全跟死了自家儿子似的推推搡搡，围着甄暖臭骂。人声汹涌，甄暖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喊：&ldo;你们先不要激动，这样说不清楚。请派几个人做代表和我进去坐下好好谈，我拿证据拿给你们看。请你们相信我。&rdo;哪知那大舅子只想闹，不想谈：&ldo;证据肯定被你们篡改了，还不是你们信口开河，你们说了算！&rdo;他中气十足地吼，其他人更加义愤地声援。&ldo;不是……&rdo;甄暖要辩解，却意识到根本说不通。大舅子看出端倪，夺过她手里的文件夹，看一眼便要撕，&ldo;申家杀人不想赔钱，收买你们隐瞒命案，今儿不把事情闹大，我们决不走。&rdo;甄暖一惊，赶紧去抢：&ldo;这不能碰！&rdo;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攥着文件夹不让他撕，五大三粗的男人气爆了，粗手一挥，一巴掌打在甄暖的头上。甄暖哪里挨得住，脑子轰地一声，眼冒金星，摔倒在地。可手仍是没松，好歹抢回文件。她细白的手背狠狠蹭在水泥地面，破皮渗血，被零度的冷风一吹，刀割似的。&ldo;甄暖！&rdo;关小瑜经过，跑来搀扶甄暖，冲那人吼，&ldo;你凭什么打人？这还在公安局门口呢，你眼里有没有法律？&rdo;大舅子见关小瑜也穿着白大褂，知道和甄暖一伙儿，恼怒地连她一起推搡：&ldo;你们收了申家的钱说姜晓自杀，我们来讨说法！&rdo;姜晓嫂嫂：&ldo;跟我们讲法律？纵容申家杀人的就是你们！&rdo;一时间，众人齐齐喊口号：&ldo;你们jc包庇杀人犯！&rdo;&ldo;你们jc包庇杀人犯！&rdo;路经的行人车辆全停下观望。关小瑜想和他们讲道理，可无奈对方人多嗓门粗，比不过。值班室的保安来劝阻，无用。保安见众人跟失心疯似的，怕甄暖和关小瑜受伤，试图护着两人离开。闹事的人见状，全涌上来扯着不放人。双方声音一大，互相推搡拉扯起来。甄暖被挤在最中央，呼吸困难，她的领口头发全被人扯着，无数的巴掌指甲往她身上头上拍。她又冷又痛，搂着文件夹，呼叫：&ldo;别打啦，你们别打啦，别打啦！&rdo;可人群发了疯，全在吼：&ldo;包庇杀人犯！你们和有钱人同流合污！包庇杀人犯！&rdo;几位保安忍着男人的拳头女人的撕咬，拼命把甄暖和关小瑜抢出来往外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保安脸上被抠出一道血口子，冲两人吼：&ldo;快跑！&rdo;关小瑜也吓得够呛，拉住摔在地上的甄暖就逃。那大舅子还惦记着甄暖怀里的文件夹，他大步冲来，掰住甄暖的肩膀把她拧住，抢她的文件。甄暖不放，拼尽全身的力气；文件夹外壳在力量的作用下竟划破了手；对方大怒，一拳朝她头上砸过来。她条件反射用手捂住头，可那一瞬，脑子一片空白。完了。如果伤到手……如果再拿不了手术刀，她这辈子就完了。男人强壮得像拳击手，拳头带着风袭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