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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绝顶高手？&rdo;沈度嗤笑出声，他有些受不了姬央的话痨了，打断了她的感叹道：&ldo;你还没说究竟为何到的寿山湖。&rdo;&ldo;哦哦，正要说呢。李将军赢了张耿后，我们先去吃了些小吃，哎呀，那个炙肉烤得可太香了，李将军说一定要吃王记炙肉。&rdo;姬央就没办法不话痨，她想把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都跟沈度分享。沈度揉了揉眉心道：&ldo;继续。&rdo;&ldo;后来李将军就说寿山观灯最好，所以我们就到了寿山。可时候实在太晚了，我也爬不动山了，李将军就提议夜游寿山湖，我还没有夜游过呢，就同意了。&rdo;姬央道。从小公主的话里可以知道，所有事情都是李鹤安排的，他的嫌疑本该最重，可正是因为证据太确凿了，反而显得刻意，若李鹤真有心杀姬央，就不该留下话柄。何况一时半会儿，李家也没有杀安乐公主的动机。沈度沉思间又听姬央道：&ldo;哦，对了，六郎，既然你今晚就在寿山，为什么不带我来观灯啊？&rdo;姬央后知后觉地这才想起这个问题。&ldo;为什么吹箫？&rdo;沈度深谙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用另一个问题来代替的谈话技巧。&ldo;呃。&rdo;姬央迟疑了片刻才道：&ldo;那是李将军赢了张耿的彩头。&rdo;她对沈度并不撒谎。&ldo;呵。&rdo;姬央看不透李鹤的居心，但沈度却一眼就能看穿李鹤的底牌。李鹤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虎贲军建威将军，前途不可限量，为何突然就被发配到了冀州给出嫁的安乐公主做侍卫？其中之蹊跷本就耐人寻味。若是别人他根本不会管闲事，但对着姬央他还是提了一句，&ldo;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小心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rdo;姬央对人在心底有自己的判断，但不管沈度说什么，她表面上总是不反驳的。&ldo;你问的我都说了，你还没说今晚是怎么回事呢。&rdo;小公主虽然话痨，可以将话题扯得远远的，但脑子还算好使，知道最后还要拉回来。&ldo;刺客都死了，全是死士。身份待查。&rdo;沈度很简短地打发了姬央的好奇心。姬央再傻也知道沈度这是戏弄自己呢，&ldo;你糊弄我！&rdo;沈度压根儿就没理会姬央的抱怨，&ldo;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不要随便出门。&rdo;&ldo;那明晚你还带不带我去寿山观灯啊？&rdo;姬央心里还惦记着玩儿呢，&ldo;你又要说话不算话？&rdo;不过就是那日说去北苑最后因为疲倦而没去，这就落得一个失信的下场了。沈度揉了揉眉心，&ldo;你明日若没生病，我自然说话算话。&rdo;姬央拍了拍胸脯道：&ldo;放心吧，我身子好着呢。&rdo;沈度看着姬央的眼睛道：&ldo;你差点儿就淹死了，你就不怕吗？&rdo;这会儿如此生龙活虎，小公主身上除了刚醒过来时有点儿惊吓的痕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这心未免太宽了。姬央抱住沈度的手臂道：&ldo;本来是怕的呀。但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在寿山，可见是天注定你会救我。在漳水畔也是你来得及时接到我的呢，还有在并州，我觉得……&rdo;姬央用一种很梦幻的语气道：&ldo;我觉得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有事。&rdo;看着姬央赤忱的眼神，沈度不由轻笑，&ldo;公主这般信任我，就不怕我将你拿去卖了？&rdo;&ldo;那你记得卖一户好人家。&rdo;姬央笑道。回到北苑，姬央被听说她遇刺后吓坏了的罗女史给又灌了一肚子的姜汤，她先才在寿山时已经喝过了，现在满嘴儿的姜味儿，自己几乎都能闻见，所以皱着眉直嚷着要洗漱。趁姬央去洗漱的时候，罗贞看着沈度道：&ldo;不知驸马可查到了今晚刺杀公主的人是谁了？&rdo;&ldo;还未。烦请老姑姑多看着安乐一些，不要叫她出门。&rdo;沈度道。罗贞没想到沈度会跟着姬央喊她老姑姑，她虽然不喜欢沈度，可见他对自己尊敬有礼，心里对他的反感也就减轻了一点儿，&ldo;我知道的，只是公主这性子太贪玩了些，这么些年，她也就只听得进驸马的话，在宫里皇后娘娘都管不住她的。&rdo;沈度明了罗贞的意思，这是在替小公主笼络人心呢，所以他只是笑笑。独处时罗贞忍不住又叹息，她先才说那些话，冀侯明显是听明白了的，却不接招。此人城府极深又能直视人心，罗贞实在很为姬央的将来操心。沈度回到寝间时，姬央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他并未停留，转身就去了知恬斋。死士虽然死了，但总有蛛丝马迹可查。在信阳城发生的事情还没有能逃过沈度法眼的。天明之前，朱燕已经将情报送到了他桌上。果不出人意料，刺杀姬央的乃是燕国冯拓的人。冀州拟攻燕国，冯拓也想吞掉幽、冀。这批死士入境，想来主要目标是刺杀沈度，可惜沈度身边高手如林，他们觅不得机会。却正好碰见安乐公主姬央出府，便临时安排了今夜的这场刺杀。刺客一直从东肆的斗场尾缀到寿山湖才下手，这是为了一击而中。若非沈度恰好在寿山访王景阳，安乐公主的小命今晚就得交代在寿山湖了。可以想象，安乐公主之死必然会让苏后暴怒，甚至不惜拼得鱼死网破。那样沈度的冀州就被动了。不得不叹息姬央也是歹命，虽然身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安乐公主，但天下处处有人恨不得她死，漳水是，并州是，寿山湖亦是。命虽歹，但身子骨那是真好。次日醒来姬央不过是打了几个喷嚏，其他就再没什么病症了。倒是玉髓儿又是发热又是呓语，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但好歹小命是保住了。姬央用过早饭先去看了看李鹤，他伤得颇重，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连动弹都有些困难。姬央只嘱咐众人好生伺候，又命露珠儿开了府库，将名贵药材不要钱似地往李鹤这儿送。至于牺牲了的那些侍卫，又命人扶棺送回老家，对其家人的抚恤也极厚重。这一整日姬央都是闷闷的，自己的侍卫一死五伤，却连敌人时谁都不知道，她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黄昏前沈度依诺回到北苑，远远就看见姬央在苑里舞剑，若是外行看去，只会觉得她的招式有板有眼，颇像那么回事儿，但在沈度眼里，姬央那剑舞得跟耍猴似的，就是花架子。但细看还是有一股狠劲儿的，把旁边那株松树劈得七零八落的，树皮缺了许多，想来是活不久了。&ldo;公主这是怎么了？那棵松惹你了？&rdo;沈度站在旁边问道。姬央听见沈度的声音这才收了剑，停下来之后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了，她手里拿着剑在空中胡乱地劈了几下，低着头不说话。&ldo;公主这是拿剑当劈柴刀使呢？&rdo;沈度道：&ldo;可是缺了烧火盆的碳？&rdo;姬央被沈度逗得忍不住嘴角一翘，可她心里还难受着，所以抿抿嘴又把那丝弧度给抿平了，只道：&ldo;你查到昨天晚上行刺的人是谁了吗？&rdo;沈度不语，有些事儿并不想跟话痨公主说，省得她嘴巴不严。姬央见沈度不说话，心里越发憋屈，闷闷道：&ldo;死的那个侍卫叫白岩，小名大石头，他老娘就三个儿子，他最小，连媳妇都还没娶。&rdo;&ldo;嗯。&rdo;沈度应了一声。&ldo;我真是没用，别说替他报仇了，就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他家中老母知道了，会如何伤心。&rdo;姬央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红，毕竟是她身边的人。&ldo;所以公主练剑是为了什么？想替白岩报仇，把刺客当柴砍？&rdo;沈度问。姬央横了沈度一眼，真是的，她正难过呢，居然还取笑她。&ldo;我就是想练点儿本事，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我也能帮去帮个忙。&rdo;沈度点点头，&ldo;原来公主还想再遇上这种事儿。&rdo;姬央的悲伤已经被沈度给完全打乱了，她跺着脚嗔道：&ldo;我才没有。可是……可是我直觉，反正以后这些事也少不了。&rdo;这直觉还真是准。沈度没再打趣姬央，见她眼圈已经不红了，又道：&ldo;依我看来，舞剑并不适合公主。&rdo;&ldo;那什么适合我？师傅‐‐&rdo;姬央拖长了声音道，她算是想起来了，她可是拜过沈度为师的，但沈度这师傅显然太不合格了，压根儿就没教过她任何东西。沈度扬了扬眉，&ldo;我觉得鞭子比较适合你。&rdo;&ldo;哦。&rdo;姬央顿时来了兴趣，&ldo;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柔韧劲儿若是使鞭子更好？&rdo;沈度一时没能听懂姬央的意思。这和柔韧劲儿有什么关系？姬央忙忙地解释道：&ldo;就是我可以通过身体的弧度把力道传递给鞭子，我可以像鞭子一样柔软。&rdo;姬央怕沈度不懂，还平抬手臂做了个波浪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