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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恩师，恩师可得帮帮学生啊。&rdo;行宫内，陶礼跪在地上，面色惶急，&ldo;这……学生也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当真冤枉啊。&rdo;&ldo;先起来吧。&rdo;陶仁德道，又责怪，&ldo;出了事，便该早些解决，岂能像你这般藏着掖着？&rdo;&ldo;是是是，学生一时糊涂。&rdo;陶礼道，&ldo;但现在这情况，可要如何是好，还请老师指一条明路啊。&rdo;&ldo;明路？明路自然就是快些破案，不管凶手是人是鬼，都要将其绳之以法。&rdo;陶仁德道，&ldo;如此才不负你这顶乌纱帽。&rdo;&ldo;是是是。&rdo;陶礼连连点头。&ldo;你先回府去吧，案子该怎么查就怎么查，皇上这头，本官去说明便是。&rdo;陶仁德道，&ldo;只是在皇上起驾回宫前，你这案子最好能告破，将来方不影响仕途。&rdo;&ldo;学生知道，学生定会加派人手侦破此案。&rdo;陶礼道，&ldo;多谢恩师。&rdo;&ldo;破案不是屈打成招，若随随便便找个百姓说是犯人，那可不成。&rdo;陶仁德道，&ldo;这道理你可懂？&rdo;陶礼继续称是。陶仁德让他先行退下，自己换上官服，前去找寝宫找楚渊，却被告知说皇上一早就去了御书房。&ldo;我替你磨墨？&rdo;段白月问。楚渊道：&ldo;会吗？&rdo;段白月哭笑不得：&ldo;莫非你觉得我不识字？&rdo;无非是多说了几句文人，怎么还能连墨都不会磨。楚渊道：&ldo;别人叫红袖添香，你这叫添乱，退下。&rdo;段白月道：&ldo;退到哪？&rdo;楚渊指指屏风后：&ldo;去睡觉。&rdo;段白月双手撑着腮帮子，在龙案前无所事事，晃来晃来。楚渊停下笔，疑惑道：&ldo;先前没发现，你头怎么这么大？&rdo;西南王胸闷，只好往后退了退。楚渊摇摇头，刚想叫他一道看折子，四喜却说陶大人求见。段白月感慨：&ldo;这位太傅大人，不服也不行。&rdo;楚渊挥手将他赶到屏风后，让四喜将人宣了进来。&ldo;皇上。&rdo;陶仁德进门便跪。&ldo;太傅大人快请起。&rdo;楚渊见状，赶忙亲自下去将他扶起来，&ldo;出了何事不能好好说，为何要行此大礼。&rdo;段白月揉揉眉心，看这架势，往后要想再去山间逍遥自在，怕是没戏了。练与不练半人半鬼也比死了好后面有新内容&ldo;究竟出了何事？&rdo;楚渊问。&ldo;此事微臣原本早几天就该上奏，只是皇上一直龙体欠安，便想着交由地方官去处理，只是没想到事情却有愈演愈烈之嫌。&rdo;陶仁德忧心忡忡道，&ldo;这城中，像是有人在故意装鬼作祟，想要惊扰圣驾。&rdo;楚渊闻言皱眉，段白月亦在屏风后，想起了今早在面馆时听到百姓闲聊那番话。敢情当真有鬼？&ldo;前几日，这云德城中曾离奇暴毙了一名更夫，死状甚惨。&rdo;陶仁德道，&ldo;地方官员为免百姓恐慌，并未将此事公布于众，只是一直暗中盘查。只是还没等查出结果，昨晚却又有一人遇害，据说是城里出了名的小混混，名叫周达。毙命时的情形，尸体的状况，都与前几日的那名更夫一模一样，全身赤裸双目暴凸，胸前还有黑色掌印。&rdo;段白月心里一顿。&ldo;听上去可不像是一般的谋财害命，只交给地方官员怕是不行。&rdo;楚渊摇头，&ldo;大理寺也来了人，让他们去查吧。&rdo;&ldo;是。&rdo;陶仁德领命。&ldo;既然城中出了乱子，那其余人也要多加小心。&rdo;楚渊道，&ldo;早不闹鬼晚不闹鬼，偏偏在朕来的时候出事端，对方目的是百姓还是这行宫，目前谁都说不准。&rdo;&ldo;微臣明白。&rdo;陶仁德道，&ldo;稍后便去找向统领商议。&rdo;楚渊点头，待他退下后，扭头问：&ldo;你觉得怎么样？&rdo;&ldo;看在神明能庇护你我相守的份上，我甘愿敬让三分，只是鬼却是万万不信的。&rdo;段白月从屏风后出来，&ldo;而且那两人的死状，听上去倒是与蓝姬的白骨爪有几分相似。&rdo;楚渊皱眉：&ldo;她当真没死？&rdo;&ldo;算来也是我闯的祸。&rdo;段白月道，&ldo;放心吧，不会将这个烂摊子丢给地方官府。&rdo;&ldo;如何能是你闯的祸。&rdo;楚渊摇头，&ldo;天刹教主又不是你。&rdo;&ldo;可若真是蓝姬，也怪我当初太过大意，未能将其毙命。&rdo;段白月道，&ldo;那妖女功夫邪门至极，就算是向统领，只怕也挡不住几招。&rdo;楚渊皱眉。&ldo;交给我便是。&rdo;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ldo;我保证，绝不会让她为祸百姓。&rdo;&ldo;除了百姓，还有你。&rdo;楚渊道，&ldo;别受伤。&rdo;段白月笑笑：&ldo;好。&rdo;&ldo;要我做什么吗？&rdo;楚渊问。段白月把侧脸凑近他。楚渊：&ldo;……&rdo;&ldo;做这一件事便好。&rdo;段白月催促，声音很温柔。楚渊捏起他的下巴，轻轻转过来，闭眼吻住他的双唇。窗外夏风阵阵，是两人间难得的片刻静谧。在出行宫前，段白月先去了趟那偏僻小院。老人依旧在下棋，旁边摆着粽子糖，由于白日天气热，已经有些融化掉。&ldo;你这后生，又有事啊。&rdo;听到声音，老人慢慢抬起头。&ldo;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前辈。&rdo;段白月道，&ldo;若是前辈不喜被人打扰，我走便是。&rdo;&ldo;会下棋吗？&rdo;老人问。段白月坐在他对面，道：&ldo;不会。&rdo;老人摇头：&ldo;既然不会，为何又要坐下来。&rdo;段白月道：&ldo;前几日幸亏有前辈提醒，在下的心爱之人才得以取出月鸣蛊，还未来专程道过谢。&rdo;&ldo;心爱之人。&rdo;老人笑笑，&ldo;原来还是个情种，打算何时成亲？&rdo;段白月道：&ldo;没想过。&rdo;&ldo;没想过，便快些去想。&rdo;老人用手指沾了些旁边的粽子糖，放在嘴中砸吧了一下，&ldo;莫要像我这般，耗尽了青春年华才醒悟，可即便醒悟了，也早已找不到当年的那个人。&rdo;段白月点头：&ldo;多谢前辈教诲。&rdo;&ldo;玄冥寒铁，可否借老朽一观？&rdo;老人又问。&ldo;自然。&rdo;段白月解下腰间佩剑递过去。老人缓缓摩挲过斑驳剑身，问：&ldo;是从何处寻来的？&rdo;段白月道：&ldo;家师所赠。&rdo;&ldo;那你这师父可真不错。&rdo;老人道，&ldo;多少人拜师时磕上百个头，顶破天也就拿一把拜剑山庄锻出的剑。只是这剑虽好，若你与它无缘，也是开不得刃，白白浪费。&rdo;段白月道：&ldo;如何才叫有缘？&rdo;老人道：&ldo;你师父没告诉你？&rdo;段白月摇头。老人又问：&ldo;那你师父，与韩冥老仙有何关系？&rdo;段白月答：&ldo;从未听家师提起过此人。&rdo;老人沉思片刻，道：&ldo;那你师父这把剑，怕是偷来的。&rdo;段白月：&ldo;……&rdo;这倒真是有可能。老人握过他的手腕，试了试脉搏，又道：&ldo;就算这把剑是偷来的，能被你拿着，也不算掉价。&rdo;段白月道：&ldo;多谢前辈夸奖。&rdo;&ldo;受过内伤，当心将来被剑气所伤。&rdo;老人松开手，&ldo;还有你心头的金蚕线，不想办法取出来，打算好吃好喝养一辈子不成。&rdo;段白月失笑：&ldo;前辈当真是绝世高人。&rdo;老人抬抬眼皮：&ldo;我当你要问，何处才能找到解药。&rdo;段白月道：&ldo;翡缅国？&rdo;老人道：&ldo;若这金蚕线解不了，也莫要耽误你那心上人了。成亲顶多七八年，往后的日子长夜漫漫，一个人要如何才能熬。&rdo;段白月道：&ldo;我会想办法活得久一些。&rdo;老人闻言叹气，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ldo;罢了，回去吧。&rdo;&ldo;前辈。&rdo;段白月道，&ldo;最近这城中有妖人作乱，还请前辈多加小心。&rdo;老人顿住脚步，皱眉道：&ldo;妖人？&rdo;段白月道：&ldo;在下自会暗中派人保护好凤姑婆婆所在的村落。&rdo;老人点点头，继续蹒跚回了房中。夜色如水寂然。云德城中有座宝塔，相传当初修建时为了镇妖。几百年的时间过去，早已斑驳不堪，百姓路过时都要绕道走，生怕哪天倒了会被砸到。官府也不敢轻易拆，怕放出邪秽之物，因此只能用木栅栏暂且围起来，打算等天气凉爽些的时候，再从王城请来高僧与木匠，重新修缮。段白月跃上塔顶，将城中景象尽收眼底。既然闹鬼一事已经上报给了皇上，那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藏着掖着。官府下午的时候便贴出了榜文，百姓看过之后皆是惴惴不安。天还没黑透就都回了房，大街上处处都是巡逻的官兵，打着火把，将天也照红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