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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最近这一连串的事端，由头可都在南洋。&rdo;楚渊道，&ldo;那里岛国众多，未必就是翡缅国在从中作祟，却也未必就不是。&rdo;段白月微微皱眉。&ldo;不管怎么说，多知道一个阵法总没坏处。&rdo;楚渊道，&ldo;有备无患。&rdo;段白月只好道：&ldo;也好。&rdo;&ldo;南前辈前些日子去了玉棺山，那头可有动静？&rdo;楚渊问。段白月道：&ldo;没有。&rdo;&ldo;会不会出什么乱子？&rdo;楚渊有些担忧。&ldo;放心吧，那兰一展不会是家师的对手，事实上现如今这江湖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与他为敌。&rdo;段白月道。&ldo;如此玄妙？&rdo;楚渊意外，&ldo;是因为菩提心经吗？&rdo;段白月失笑：&ldo;你怎么也听过这玩意。&rdo;……楚渊语塞。在先前去西南的时候，四喜买来的那些小话本里，便有许多类似的记载。但堂堂一国之君看这些东西，显然有些失体统，于是楚渊道：&ldo;嗯。&rdo;幸好段白月也没在意这个&ldo;嗯&rdo;字究竟是何意，继续道：&ldo;师父练的功夫没有名字，也没有派系。他自小被人拐卖，后头自己逃脱认了个武师当爹，武师去世后，又辗转各个门派拜师学艺，却每每因为太过顽劣邪气，用不了一年就会被赶出来。如此混了十几年，没有一家的功夫练成，却也没有一家的功夫不会。&rdo;楚渊笑道：&ldo;这脾气性格，倒是与传闻中的人能对应起来。&rdo;&ldo;最后一次被逐出师门后，师父被众多仇家追杀，在抗敌之时反而自己揣摩出了一套功夫，后头便在西南闭关五年，才终练就一身武学修为。&rdo;段白月道，&ldo;只是这功夫虽说威力惊人，却也有不少弊端，师父亦不敢悉数教给我们。因此我与瑶儿学的武功，除了套路固定的段家刀法外，其余招式内力皆不相同，外人看上去，也不会觉得两人是出自同门。&rdo;&ldo;南前辈果真是厉害。&rdo;楚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继续问，&ldo;那菩提心经呢，是你练还是瑶儿练，再或者只是外人乱说，根本就没有这门功夫？&rdo;段白月道：&ldo;菩提心经太过阴毒，师父在研究出内功心法之后，原本想叫我练，却又觉得万一练死了不好向父王交代‐‐&rdo;&ldo;什么叫万一练死了。&rdo;楚渊哭笑不得打断他。&ldo;这可真是师父的原话。&rdo;段白月笑笑，&ldo;后头这菩提心经便被封存了起来，连我也没看全，只翻了几页而已。&rdo;&ldo;原来如此。&rdo;楚渊了然，又道，&ldo;只是不知为何，南前辈在我面前一直捂着脑袋，否则倒真是想与他共饮一杯。&rdo;段白月道：&ldo;江湖上出了名的老毒物，旁人避都避不及，你怕是这世间唯一想与他共饮一杯之人。&rdo;楚渊不悦：&ldo;怎可如此说前辈。&rdo;段白月笑：&ldo;实话实话罢了，若真能有机会一起喝酒，只怕你会被他活活气死。&rdo;楚渊：&ldo;……&rdo;被你气死还差不多。&ldo;睡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rdo;段白月帮他压好被角。楚渊却摇头：&ldo;明日休朝。&rdo;&ldo;为何？&rdo;段白月问，&ldo;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伙死老头又要开始谏天谏地？&rdo;楚渊笑出声：&ldo;这回倒没有，是高丽王终于在王城住够了要走。好歹金姝也是在王城招到的驸马，所以朕赐了些赏，明早会率百官送他回高丽。&rdo;&ldo;说起来，金姝也是要嫁到南洋。&rdo;段白月问，&ldo;先前只说对方是个商人，家世背景查清了吗？&rdo;&ldo;如此关心？&rdo;楚渊瞟瞟他。&ldo;自然是关心的。&rdo;段白月道，&ldo;先前你还在说，最近这么多乱子源头都是出自南洋，那金姝也是嫁到南洋。她身后可是整个高丽国，虽说弹丸之地不足为惧，但若被外人利用来对付你，也是够头疼。&rdo;楚渊道：&ldo;你担心是有人想利用金姝，来控制金泰？&rdo;段白月道：&ldo;的确有这种可能。&rdo;楚渊道：&ldo;金泰大小也是一国之君，要将自己心爱的妹妹嫁出去，如何会不先打听清楚对方的底细，倒是不用担心。&rdo;&ldo;也不可大意。&rdo;段白月往他身边挤了挤，&ldo;毕竟像我这般好养活的边疆王可不多，人心难测。&rdo;楚渊伸出一根手指头把他推开：&ldo;说正事归说正事，以此为界，不许过来。&rdo;段白月：&ldo;……&rdo;&ldo;瑶儿也跟你一道回来了吧？&rdo;楚渊又问，&ldo;明日金泰走了，这宫里也就消停了，让瑶儿来一起吃饭？上回只在琼花谷外的客栈见过一回，也没说话，当时事发突然，只怕吓到他了。&rdo;&ldo;为何老是惦记那个小鬼？&rdo;段白月不满，&ldo;不行。&rdo;&ldo;为何老不让我见瑶儿？&rdo;楚渊也不满，&ldo;不行那你就回去。&rdo;……看着再度背对自己的人，西南王无计可施：&ldo;好好好，明晚我带他来便是，在见潮崖人之前，先一道吃个饭。&rdo;真是……头疼。既是不用上早朝，那楚渊也就起得比往常稍微晚了一些，醒来时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枕边近在咫尺的脸，于是不由自主便往后退了一下。段白月：&ldo;……&rdo;为何不是凑过来？&ldo;装。&rdo;楚渊拍他的脸，&ldo;醒来。&rdo;段白月道：&ldo;醒不来。&rdo;&ldo;那便让御林军将你当成刺客关天牢。&rdo;楚渊晃他。段白月叹气，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口：&ldo;果真如那个算命的瞎子所言，命不好。不是被关冷宫，就是被送净身房，这阵又多了个天牢。&rdo;楚渊往被子里缩了缩：&ldo;谁让你不好好待在西南。&rdo;&ldo;你若是在西南府，那我打死也不出云南。&rdo;段白月捏捏他的鼻头，&ldo;又不肯跟我走。&rdo;楚渊坐起来。段白月替他道：&ldo;四喜。&rdo;&ldo;来喽！&rdo;四喜公公欢欢喜喜跑进来。楚渊：&ldo;……&rdo;&ldo;皇上，也该洗漱了。&rdo;四喜公公扶着他下床，&ldo;文武百官都已经陆陆续续到了，正在偏殿候着呢。高丽王金泰也到了，看着挺高兴，说明年还要来。&rdo;段白月问：&ldo;他一共有几个妹妹？&rdo;四喜公公赶紧答：&ldo;就一个，就一个。&rdo;段白月点头：&ldo;那就好。&rdo;千万别一年来招一回亲。楚渊好笑，也懒得掺和他二人的对话，洗漱完后便去送金泰出宫。先前说了要去看木痴老人与八荒阵法，因此段白月也没着急回客栈，四喜公公不多时便送来了早膳，除了稀饭小菜金丝卷，还有一整只烤猪蹄膀，刀一切噗噗冒油。……段白月觉得，自己就算是平时荤腥吃得多，但大清早的，这也未免太隆重了些。客栈里头，段瑶正在拿着一兜野果啃，顺便摇着摇篮里的小女娃，粉白粉白的，眼睛又大又机灵。这几日在路上或许是奶水讨得多吃得饱，因此比先前在山里的时候胖了不少，看着挺招人喜欢。反而是她那娘亲，一直脸色蜡黄，看着像是身染重病。因此在住到客栈后，段瑶索性将小娃娃带到了自己房中照顾，那些潮崖人倒也没意见，很爽快便点头答应。什么娘亲啊这是……段瑶撇撇嘴。想起当初在西南府时，二哥从猛虎嘴下救回来的那名女子，成天娃娃不离身，一饿就抱着去屋里喂奶，才该是做娘的样子。小女娃吃饱了肚子咯咯笑，段瑶捏捏她的胳膊，心说才几天就能胖一圈，也不知先前到底是过得什么日子。直到临近中午，楚渊方才回到寝宫。进屋时段白月正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头的那个大坑。楚渊：&ldo;……&rdo;段白月问：&ldo;种回来吧？&rdo;楚渊答：&ldo;看心情。&rdo;段白月笑：&ldo;如何才能心情好，不然我唱上一段？&rdo;&ldo;贫。&rdo;楚渊道，&ldo;走吧，去木工殿。&rdo;段白月皱眉：&ldo;忙了一早上，这才刚回来，连杯茶也不喝？&rdo;&ldo;今日事情有些多。&rdo;楚渊道，&ldo;去看完八荒阵法，太傅与其余大人还有别的事情要说，现正在御书房候着。晚些还要与瑶儿吃饭，以及见那些潮崖人。&rdo;段白月摇头：&ldo;光是听听就头疼。若当真是忙，那晚上便不一道吃饭了，潮崖人在客栈，横竖跑不掉，看着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养着便是，等你有空再见也不迟。&rdo;&ldo;不行，事情只会越攒越多。&rdo;楚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ldo;走吧，青天白日过御花园，猜猜看能不能有人发现这西南王就在宫中。&rdo;木工殿内，木痴老人正在研究一把木琴，拨动之时如同水流潺潺，声音煞是悦耳。这回外头两人有了经验，记得先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