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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难道就一直这么拖着？&rdo;穆万雄皱眉。&ldo;官府不主动，那便只有我们主动，或者是我们逼官府主动。&rdo;穆万雷道。&ldo;说起来简单，但如何才能逼动官府？&rdo;穆万雄道，&ldo;这个温知府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轻易就被胁迫。&rdo;&ldo;穆家庄自然不会出面逼他。&rdo;穆万雷换了个话题，&ldo;昨夜前去暗探，你对虎头帮有何看法？&rdo;&ldo;不管是图腾还是黑根野茅草，看着都像是苗疆门派，甚至还很有可能是你我同宗。&rdo;穆万雄道，&ldo;只是掌门人太过装神弄鬼，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rdo;&ldo;苗疆各门派分支多入过江之鲫，也无需分辨他究竟是谁。&rdo;穆万雷道，&ldo;其实能有这么一小撮人流落到苍茫山中，对你我而言也算是好事一件。&rdo;&ldo;大哥何出此言？&rdo;穆万雄闻言不解。&ldo;现在官府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苍茫山中的土匪并未对百姓产生威胁。&rdo;穆万雷道，&ldo;换言之，若是有一天城中平静突然被打乱，那官府就算是想继续装死，只怕百姓也不会答应。&rdo;穆万雄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ldo;大哥是说，想个办法让城内乱起来？&rdo;穆万雷点头，问道，&ldo;苗疆门派最擅长什么？&rdo;穆万雄答，&ldo;自然是巫蛊毒虫。&rdo;&ldo;恰好虎头帮也与苗疆有牵连，到时候我们是兵对方是匪，也不会有人怀疑到穆家庄头上。&rdo;穆万雷道，&ldo;一旦城中大乱，官府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出兵。&rdo;&ldo;但能否铲除虎头帮对我们而言，其实并不重要。&rdo;穆万雄道，&ldo;如此还是对付不了朝暮崖，你我岂不是白费功夫。&rdo;&ldo;虎头帮一除，朝暮崖前的屏障亦会跟着少一道，况且经此事后，官府多少也会考虑加快剿匪的速度。&rdo;穆万雷道，&ldo;毕竟既然虎头帮会作乱，那朝暮崖也未必就会一直安分，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官府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rdo;&ldo;不能直接对付朝暮崖吗？&rdo;穆万雄道，&ldo;赵越虽说至今还没有任何动静，但决计不可能对外头的状况一无所知，给他做准备的时间越多，我们的危险也就越大。&rdo;&ldo;既然要借助官府的力量，就必然不能事事顺心。&rdo;穆万雷道，&ldo;你还是看开些好，不必跟自己过不去。&rdo;&ldo;万一他跑了呢？&rdo;穆万雄又问。&ldo;若真跑了，也就不是当年那个赵越了。&rdo;穆万雷道，&ldo;你我想除掉他，他亦想除掉你我，与其担心他会跑，倒不如担心他会趁着这段时间，在朝暮崖附近设下重重机关，等着报当年杀父之仇。&rdo;穆万雄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穆万雷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道往城外走去。身后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继续盯梢，另一人则折返府衙去报信。&ldo;你在做什么？&rdo;书房外头，赵越抱着刀，靠在门口一脸嫌弃。温柳年被吓了一跳，赶忙将他拉到屋子里，低声埋怨，&ldo;你怎么来了，也不怕被人看到。&rdo;暗卫在屋顶听到，纷纷啧啧感慨，这种挥之不去的偷情感，简直让人没有办法不联想。赵越凶巴巴揪他的头发，&ldo;你向陆追说什么了？&rdo;&ldo;陆二当家？&rdo;温柳年愣了愣，&ldo;没什么，就说大当家并无隐疾，让他不要多想。&rdo;赵越道，&ldo;那他为何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一直发呆到现在？&rdo;温柳年举手发誓，&ldo;我当真只说了这个。&rdo;赵越与他对视片刻，然后重重把刀拍在桌子上，打算把书呆子的好茶全部喝光再走！温柳年皱眉，&ldo;脸上怎么在流血？&rdo;&ldo;是吗？&rdo;赵越伸手摸了一把，&ldo;大概是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到了。&rdo;温柳年取过小药箱，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赵越放下茶杯，心说这玩意又苦又涩，真不知有什么好喝。温柳年将烛火挑亮了些，打开一罐小药膏凑近，呼吸热热的，落在脸上有些痒。赵越微微皱眉。温柳年将药膏细细涂抹好，然后又轻轻吹了吹。赵越心里一麻，本能便躲了一下。&ldo;不要乱动。&rdo;温柳年按住他的肩膀抱怨。赵越抽抽嘴角，&ldo;那你别吹。&rdo;不然心里痒痒。温柳年道，&ldo;哦。&rdo;赵越心想，书呆子听话的时候还挺乖。&ldo;大人。&rdo;木青山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尚云泽。还有陆追。还有花棠。还有赵五。还有暗卫。……温柳年扭头问，&ldo;有事？&rdo;赵越将他的手拿开，脸色阴测测。木青山一步挪到尚云泽身后。尚堡主心情甚好。&ldo;大人。&rdo;赵五咳咳，&ldo;有件事。&rdo;&ldo;我自然知道有事，否则也大家也不会一同前来。&rdo;温柳年将手擦干净，&ldo;什么事？&rdo;暗卫将方才穆万雷与穆万雄所言之事转述了一遍。&ldo;如此卑鄙？&rdo;温柳年闻言震怒。赵越也微微皱眉。&ldo;我们的人已经跟了过去，暂时应该不会有事。&rdo;暗卫道，&ldo;不过若真让他们得逞，百姓只怕会深受其害，大人还是早做决定为好。&rdo;&ldo;先抽出一组人盯着穆万雷与穆万雄。&rdo;温柳年道，&ldo;若真想对百姓下手，那本官也不会对他们客气。&rdo;赵五点头，&ldo;大人尽管放心，此事我来安排。&rdo;&ldo;若是散播蛊毒，有什么法子既快又不易被发现？&rdo;温柳年问花棠。&ldo;水源。&rdo;花棠道，&ldo;苍茫山中有一小股清泉，流出来后恰好与城内白莽江汇合，穆家庄的人若是对水源动手脚，很容易便能推给虎头帮。&rdo;温柳年点点头，又重新摊开了地形图。&ldo;大人不必过分忧虑。&rdo;花棠又道，&ldo;蛊毒虽说阴邪，想要大规模扩散却也没那么容易，更不会像说书人嘴里那样，随便烧几道符咒便能城中大乱。&rdo;&ldo;话虽这么说，但既然对方动了歪念头，还是早作防备为好。&rdo;温柳年挠挠下巴，一脸若有所思。这日晚上，众人商议许久才散。温柳年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ldo;那我们先回去歇着了。&rdo;木青山道，&ldo;大人也早些休息。&rdo;温柳年点头，&ldo;诸位慢走。&rdo;陆追第一个踏出门，堪称健步如飞，生怕晚了又会被拖住。温柳年道，&ldo;陆二当家最近走路真是越来越快。&rdo;赵越瞪他一眼，继续喝茶。其余人都已经出了门，温柳年问，&ldo;大当家不回去吗？&rdo;&ldo;早就跟你说了，穆万雷与穆万雄不是什么好东西。&rdo;赵越道，&ldo;不如一刀下去干净。&rdo;温柳年道，&ldo;大当家少喝些茶。&rdo;&ldo;舍不得啊？&rdo;赵越又喝了一杯，如同饮牛。温柳年道，&ldo;晚上会睡不着。&rdo;赵越道，&ldo;书呆子才会睡不着。&rdo;&ldo;为何？&rdo;温柳年坐在他身边。赵越道，&ldo;因为心眼小，所以心事多。&rdo;温柳年笑出声。赵越继续倒茶喝，心想书呆子笑起来还挺好看。&ldo;茶水喝多当真会睡不着。&rdo;温柳年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小青花瓷罐，&ldo;喝这个。&rdo;&ldo;是什么？&rdo;赵越打开盖子，就见里头有一些琥珀色的东西，黏黏稠稠像是蜂蜜。温柳年严肃道，&ldo;鹤顶红。&rdo;赵越不屑，用手指沾了一些，嫌弃道，&ldo;甜到腻。&rdo;&ldo;是泡水用的。&rdo;温柳年取了几勺，又冲了些滚水进去，杯中顿时花瓣起伏甜香阵阵，还有不少核桃杏仁片，配一碟葱油酥皮点心，不咸不甜刚刚好，还有一些微微酸涩。&ldo;里头加了酸木瓜。&rdo;温柳年将杯子递给他，&ldo;我自己做的。&rdo;赵越道，&ldo;喝口水都这么多事。&rdo;又是什么什么飘雪，又是酸木瓜配蜜饯核桃仁，果然很难养。&ldo;过日子，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rdo;温柳年抱着杯子慢慢喝。&ldo;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才叫舒坦。&rdo;赵越敲敲他的鼻头。温柳年道，&ldo;我也有酒。&rdo;&ldo;你能有什么好酒。&rdo;赵越摇头，&ldo;也就喝喝甜米酒与绍兴酒。&rdo;&ldo;来。&rdo;温柳年拉着他的衣袖，一路到了隔壁自己的卧房，里头很是整洁清爽，窗口吊着两盆幽谷兰草，还有一股浅浅的熏香味。赵越心想，和书呆子身上一个味道。温柳年从柜中抱出一个酒坛子，不大，看上去很是精巧，&ldo;是先前在云岚城的时候，沈公子送给我的，名叫忘川。&rdo;&ldo;忘川？&rdo;赵越打开坛口，一股浓烈酒香立刻冲了出来。&ldo;相传酒仙当年一共便酿了十坛，这是其中之一。&rdo;温柳年道，&ldo;可惜我不懂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