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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林云舒第二次到县衙正常，此次前来观看的百姓比上次更多。

  瞧见她多少还有点眼熟。

  听说她是替县令夫人接生的稳婆，怀疑县令大人会不会寻私。

  不等众人问出口，何知远惊堂木一拍。底下衙役的杀威棒就抖动起来，嘴里长长喊了一声&1dquo;威武”。

  接着就是苦主告状，师爷拿着毛坐在旁边记录。

  告状的人是许婆子，&1dquo;老婆子状告林稳婆图财害命，害得家中三儿媳妇刚生下孩子不久就血崩而亡。”

  许婆子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等她讲完，林云舒皱眉问，&1dquo;你家儿媳到底是何时血崩的？”

  她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许三娘子虽有疲态但身体并不孱弱，身体也没未有明显损伤，而且她也检查过胎盘是完整的。怎么突然就血崩了呢？

  许婆子支支吾吾说了半天。

  何知远却替她答了，&1dquo;那仵作看过说是丑时。”

  林云舒轻蔑地哼笑一声，&1dquo;大人，我替许三娘子接生完才刚至酉时，中间隔着六七个时辰。我若真是图财害命，为何不在生产时动手脚，反而要让许三娘子丑时才血崩，这如何说得通？”

  许婆子却指着她咄咄逼人起来，&1dquo;这正是你的歹毒之处。因为你不在当场，别人就以为三儿媳妇血崩与你无关。但是我亲眼见过三儿媳妇下面的伤口，绝不会是生产造成的。只有你给她接过生，不是你还有谁。”

  这话倒也合情合理。

  何知远不置可否。肃着一张脸问，&1dquo;她图你家什么财？”

  &1dquo;我家儿媳妇有个饰盒就在屋中，接生前我还看到的，等她接生完，盒子就不见了。不是她偷的还有何人？”

  林云舒忍不住想打断她，&1dquo;你那饰盒里面有无东西，我都不知道，我怎会想不开去偷？”

  何知远点头，&1dquo;那饰盒上锁了吗？”

  &1dquo;锁了。”许婆子皱眉想了半天才答道。

  何知远又问，&1dquo;她走时，你亲眼看到她将盒子拿走了？”

  许婆子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避重就轻道，&1dquo;谁知道她有没有藏在身上？我当时并未搜她的身。”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又没有人证。这事还真不好说了。

  林云舒却是拱手道，&1dquo;大人，她无凭无据就告我图财害命，民妇不服。要我说，她家大儿媳妇也有嫌疑。民妇去她家接生，她趴在门旁鬼鬼祟祟，行为十分可疑。大人可将她叫来寻问。”

  何知远略作沉吟片刻，就要叫人。却不想林云舒往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里一指，&1dquo;那个穿绿衣的妇人就是。”

  那绿衣妇人吓得往人群后面躲，却早有衙役上前将人拦住。

  三两下拖到大堂审问。

  这绿衣妇人眼神躲闪，结结巴巴道，&1dquo;大人，民妇，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接生的时候，我根本不在。”

  何知远还没回答，林云舒却大喝一声，&1dquo;你撒谎！许三娘子生下一个男婴。许家人皆是一片沸腾。你躲在旁边一声不吭，我都看到了。”她拱手道，&1dquo;大人，不信你可以问她几个女儿，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一问便知。”

  何知远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这回审案子怎么被她牵着鼻子走似的。居然由着被告人替他出起了主意。偏偏人家说得合情合理。

  何知远压下心中的疑惑，重重拍了下惊堂木，语带威胁，&1dquo;大胆！是不是要本官亲自去问你那几个女儿，你才肯如实招来。那许三娘子是否是你所杀？”

  绿衣妇人吓得老大一跳，肩膀控制不住的颤抖，牙关也开始打颤，&1dquo;大人，民妇没有杀人！你相信民妇，民妇只是贪财而已。”

  众人一片哗然。

  何知远眯了眯眼睛，沉声呵道，&1dquo;快快如实招来。若是再敢诓骗本官，定不轻饶。”

  绿衣妇人被他的官威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这才怯怯地道，&1dquo;那匣子是我偷的。我是气不过，她生了儿子。我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功能也有苦劳啊。”

  许婆子却是一口痰啐了过去，两手就是往她肩膀上拧，&1dquo;你个不开眼的东西，你生了这么多个赔钱货，我都没让老大休你，你还敢不满。你看我回去，不刮了你的皮。”

  那绿衣妇人边哭边躲，好不凄惨。

  众人对她既同情又恨她品行低劣。

  林云舒却道，&1dquo;大人，您也瞧见了？那匣子是她偷的，关我何事。我接生，收银钱都是随大家心意。他们给我一百文，我也就收了。我跟他们家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害人性命。我走的时候，那产妇明明好好的。就算后来血崩，他们一家为何不来找我看？我看他们是倒打一耙，孙子有了就想舍母留子，借此想讹我。”她字字真切，声音更是铿锵有力，&1dquo;大人，我要状告他们栽赃陷害，意图将杀人罪名栽到我身上，好谋夺我家财产。”

  底下众人一片哗然。就连那些见多识广的差役们也不由自主看向堂上这名稳婆。

  这还是头一回在大堂之上，原告和被告掉了个儿。

  许婆子如丧考妣，爬到林云舒身旁，腆着脸求饶，&1dquo;林稳婆，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不是。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许家清清白白做人。如何成了那杀千刀的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