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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眼睛疲劳了吧。”她云淡风轻地回应。虽然这个解释让邢若柳没有再问下去，但她心里是完全不认同的，因为刚才她的表情实在是很悲伤。“小辛，你听到她和人打电话说什么了吗？”邢若柳问，她当时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嘶吼。万芷寒没有立刻回答，回忆起那个“万芷寒”说的话来。前思后想，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个“万芷寒”不想要回到这个身体来，而原因……“睡着了？”邢若柳轻声问道，仍旧没有得到回应，她闭上眼睛来，满脑子都是万芷寒带着眼泪的脸。靠在她身上的万芷寒，清楚地感知着她身上的每一次起伏，渐渐的，那起伏变得平稳，也更加细微起来。万芷寒往旁边挪了挪，从一个诡异的角度看着邢若柳。她果然很好看，小家碧玉的感觉，鼻子嘴巴都小小的，非常可爱。而且她今天看到两人的身高，她比邢若柳高了半个头。她被她不走心地养了一个星期，她觉得她很喜欢她，应该是那种，如果她变回了人，会想要和她做朋友的喜欢。而原本的这只小猪，也喜欢她，但那是什么喜欢，万芷寒完全不能确认。太难了。因为这一切根本都不合理。她和一只猪交换了灵魂不合理，邢若柳能听懂动物的话不合理，她一夜之间变小不合理，一只猪那么聪明不合理，一只猪信誓旦旦地说“一个月”也不合理。最不合理的，是她竟然觉得那只猪对邢若柳抱有那种感情，只有人类才会有的复杂感情！万芷寒突然脑子一激灵，难不成……那只猪，其实不是一只猪？空气：……万芷寒陷入思考的泥沼当中，虽然她已经忘了自己到底要思考什么，她只是在思考着。黑夜如期而至，万芷寒饿醒过来，她听到淅沥沥的声音，望向窗外，居然下雨了。她爬上枕头，把蹄子放在邢若柳的脸上，轻轻蹬着，想要把她给叫醒。邢若柳梦到万芷寒一脸痛苦地看着她，然后抱着她跳进了一片像宇宙一样深不见底的黑色当中，她被吓得屏住了呼吸。看到邢若柳难受地皱起脸，万芷寒才发现自己的蹄子竟然堵住了她呼吸的通道，她赶紧移开，然后装作不知情地大声叫着她。邢若柳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你做噩梦啦？”万芷寒装作懵懂地问着，然后就看到了邢若柳一脸惊恐的表情。邢若柳从“我的妈呀这猪怎么会说话”的思绪当中反应过来，坐起了身，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个梦让她出了一身汗。“怎么了？”“没事。”邢若柳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她喃喃道，“大白天喝酒算是个怎么回事。”说着，下了床。万芷寒撇着嘴，大白天喝酒，不就是想要让她意识不那么清醒，然后勾引她嘛。“你去哪了？我饿了！要吃饭!”万芷寒把不爽释放在大吼当中。“上个厕所的时间你都等不了吗！”从外面传来的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吼声，让万芷寒更加不爽了。干什么，一个个都让她等，可她就是等不了啊！如果她是人身，她需要她抱她下去吗？如果她是人身，她中午会那么憋屈吗！突然暴走的情绪，让万芷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是不管她有多伤心，外表看着都差不多。邢若柳上完厕所回来，看见小辛在床上滚来滚去地发出噪音，简直烦得不要不要的。“闭嘴！再叫我就把你宰了吃了！”邢若柳大吼。一向很有效的魔咒，在此时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万芷寒仍然哭喊着。邢若柳想要把小辛给抱起来，可是小辛却溜走了，还大喊着，“你别碰我！”“谁稀罕碰你！”邢若柳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吼完之后，出了房间。见邢若柳转身走了，万芷寒跑到了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是更加伤心了。她哭得那么厉害，她竟然这么对待她，比起有着她身体的那个东西，她的待遇未免也太差！虽然看似像模像样的吵了一架，但饭菜热好之后，邢若柳还是来到卧室抱起了累成一滩的小辛。来到客厅，万芷寒的四只蹄子落在了冰冰的茶几上。她说，“有点冷。”下了雨，气温降了好多度，之前觉得刚好的室内温度，现在有些难以忍受。邢若柳拿了小辛的专用毛巾，把小辛给包了起来，“好了吧？”“嗯。”一人一猪吃着饭，电视上播放着连续剧，完全不知道前面的剧情，但是竟然丝毫不影响观看。“我告诉你……”万芷寒说起和那个“万芷寒”的对话来，但还没说几句，邢若柳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她根本从不那么美妙的剩菜剩饭吃完了，又到了平日里该睡觉的时间了。邢若柳本想入睡，但是因为下午睡了很久，根本不可能睡着。她闭着眼睛，和小辛谈起天来，“当猪的感觉怎么样，舒服吗？”“你来试试。”听了这话，伴随着生气的“哎呀”声，邢若柳侧过了身，背对起小辛。万芷寒立马慌了，“别，你别这样……”“我哪样了？”“你肯定又在想着要吃我对吧。”万芷寒靠了过去，在她的背上蹭蹭蹭地讨好撒娇。邢若柳否认，“没有啊。”“真的？”万芷寒欣喜地停下动作，但很快又开始蹭起来，怎么可能她说没在想就是没在想，真信了那才是天真。“你别动了，我这想睡觉呢。”万芷寒诧异，“你这才醒没多久，又要睡，你睡得着吗？到底你是猪还是我是猪啊？”“我不睡干嘛呢？又没事做。”邢若柳从小就是这样子，没什么兴趣爱好，就算有段时间很喜欢一件事，过不了多久就没有新鲜劲了。唯一坚持了几年的就是散打，但是也因为养小辛而耽误了。“你说你这个人啊，娱乐活动还不如我一只猪丰富。”万芷寒啧啧啧地说，“我被留在家里没事干的时候，好歹还会到处跑跑活动活动，你看你，吃了饭就直接上床躺着了，难怪长胖那么多。”邢若柳猛地翻回身，一把揪住了小辛的耳朵，气呼呼的，“信不信我打死你！我哪里长胖了！”她摆出证据，“你不是重了十几斤吗！”“只是重了！没胖！”万芷寒叹了口气，“别骗自己了，我都心疼你。”邢若柳揪着耳朵前后扯起来，疼得万芷寒直叫，但她却更气了，把手甩开，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演技不错啊，我根本没怎么使力！”“那是，好歹我也是演员呐！”万芷寒傲慢地哼了一声。“你恐怕是精神分裂了，一会说自己是猪，一会又说自己是演员的，烦死我了！”邢若柳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万芷寒心累，她要是信她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这样。“还有，你这是承认你在演了是吧？我就真该把你耳朵揪下来！”邢若柳说完，脑中猛然浮现了卤猪耳朵的画面，她咽了咽口水，故意对着旁边这只猪感叹道，“我想起我妈给卤的猪耳朵了，哎，真香！”万芷寒崩溃：“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