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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城觉得自己当初就是太蠢，太自作聪明了。手机来电的提示音源源不断地传入耳畔，白千城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随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床头柜的手机握在了手心里。身体又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白千城咬着唇再度咒骂了文骐一句。未接来电几乎全部都是墨尧的，对方看上去似乎很是心急，基本上每隔三十分钟便会打来一通电话，而已经累积有十几个了。白千城这才发现此刻已是下午两点。所能了墨尧的电话，嘟嘟声不过几次对方便接听了来电。“白千城，还好么，怎么不接电话？”对方的声音淡漠如常，却夹杂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担心，引得男人不由自主地微微弯唇。“嗯，我没事。”白千城蓦地感觉头皮有些发麻，随即垂首揉了揉太阳穴。“协议已经签了。我们打算下个月就公布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资金下周会发给你。”墨尧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变的有些轻快。“……嗯，谢谢墨董。”“你什么时候回国？”“我，我大概两天过后吧。”“好的，尽快。”白千城应了一声，随即正打算按掉电话，话筒中却似乎又传来了声音。“白千城。”“嗯？墨董还有事？”“……没事，挂电话吧。”怎么回事？白千城有些莫名地看了联系人一眼，随即道：“哦，那我挂了，墨董再见。”电话被白千城挂断，话筒中顿时传来了冰冷的“滴滴”声。白千城又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坐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有些浪费了自己的时间，随即眉头一凛。他勉强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感到浑身散架一般的疼痛。“靠。”白千城不爽地咒骂了一声，试图克服源源不断蔓延至全身的痛楚。他一瘸一拐地走向书桌，拿起了桌上的那份协议。文骐已经在协议上签好了名，他的签名比以前更加的不羁了，甚至光是从签名便能够看出，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本事不小的男人。白千城下意识地抬高了眉毛，随后将协议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这份协议并不是他出卖肉体来交换的，他没有反抗到底，只是之前欠下的文骐的人情在作祟而已。白千城自嘲地冷笑了一声，随后有些费劲地走进了浴室进行清洗。他根本就受不了呆在这个该死的总统套房里。将自己的身体仔细地清洗遍过后，白千城随即便拿着公文包离开了酒店。落魄双腿间有着明显的疼痛，白千城不得不面瘫着脸才不至于让路人发现他的不对劲，但这并不能阻挡别人落在他身上的奇怪视线。白千城克制住了不适，加快了脚步，随后走进了街边的一间酒吧。下午的酒吧很安静，点一杯辛辣的白兰地，坐在角落发呆亦或是想心事，直到夜深，着实能够很好地消遣时间。可惜白千城并不可能就此满足于不过一小杯酒。再加上昨夜让他苦恼的回忆，想要喝酒的欲望便更加的强烈，折磨着他的心智，让他不受控制地、没有节制地拿起充满诱惑的高脚杯。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男人明明知道喝酒十分难受，也尝受过那种不适，却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将一杯杯鸡尾酒下肚，面无表情就像在喝白开水一般。角落的桌子上不一会便堆满了空杯子，不少男生都一脸惊异地看着白千城，似乎觉得一个人喝这么多酒是一件很怪的事情。看屁看，没见过有魅力的老男人独自喝酒是不是！白千城明显地感觉到了向他投来的视线，嗓子却沙哑地说不出话来，只得用眼神瞪着那些男生，男生们很快便收回了各自的视线。回归了清静的白千城叹了一口气，拿起了身畔红色的液体再度一饮而尽。液体很锐利，仿佛在他的身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白千城扯了扯领带，皱起眉头。太难喝了。就这么在酒吧静静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夕阳吻别了降临的夜幕。夜生活刚刚开始，原本安静的酒吧顿时迎来了许多前来找刺激的男女，动感的音乐也代替了下午悠扬的轻音乐，嘈杂着撞击着白千城的耳膜。总是有视线时不时地飘到白千城的身边，而白千城则刻意地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以免给自己惹上麻烦。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吃这一套的。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半晌，两个承载着通透渐变橙色液体的高脚杯就被放置在了白千城的桌子上，随即一个看上去似乎是女人的家伙坐在了男人的对面。要说白千城为什么对对方的性别并不是十分的确定，却只是因为男人喝了酒，看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像蒙了一层纱一般的模糊不明。只是看到对面的人貌似穿的是一个裙子，才能勉强地得知对方是一个女人。“帅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女人率先开口了，声音在夜色当中显得格外的魅惑。“大概……原本没有。”有些介意女人的搭讪，白千城挑眉说道。如果对方是够聪明，就应该能够知道男人的意思是她来了之后，白千城才开始烦心的。这相当于在请对方离开。欧洲的女人果然如白千城想象中的那样有脑子，在听到白千城的话语后，只是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便起身离开了，顺便拿走了试图搭讪白千城用的酒。看上去似乎是打算去继续寻找猎物。白千城轻笑着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手表，不过一瞥，眸光却有一瞬间的凝结。他居然一坐就坐了七个小时。似乎是习惯了中国的作息，白千城甚至忘记了欧洲的夜幕基本上都是晚上十点方才降临的。白千城随即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下身传来疼痛，白千城却似乎已经对其麻木，不甚在意地迈开脚步走出了酒吧。要么，直接前去机场吧？在欧洲并没有他可以栖身的地方，对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提议似乎还是挺满意的，白千城随即试图睁大不由自主微眯着的眼睛，往前走去。可惜的是，酒精对白千城的杀伤力着实有些大，他无论怎样用力都不能完全睁开双眼，只是迷糊地盲目迈着双腿，根本就走不了直线。他甚至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看上去貌似想要徒步走到机场。不要说醉成这样，就算是清醒的人也不一定能够顺利走到距离此地几乎五十里的机场。果不出其然。白千城不过坚持行走了两分钟，就被路边的一个示意牌给绊倒了。“我靠！”男从完全没有意识到意外的降临，顿时一个趔趄就扑到地上，装满了酒水的胃顿时翻滚起来，液体向喉间涌去，白千城于是就在嘴边开始了大吐特吐。“靠……”男人有些喘不过气，刚呼吸上一口空气，却又被一股恶心劲逼得继续地吐了下去，被空气莫名呛得咳了好几声。该死……白千城有些不适地捂着自己的胸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想试图站起身却又脑袋一晕坐回了地上。苦恼地啧了一声，男人皱起眉瘫坐在了地上，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办？空无一人的大街十分清冷，没有一辆的士经过。此刻的白千城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硬着头皮走去机场，另一个则是在露宿街头，直接酒醒天明。白千城想以此刻的情况来看，显然不得不选择后者。“妈的……”白千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居然喝酒喝到落魄成了这个鬼样。心情顿时更加地不好了几分，男人于是有些吃力地从裤装中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拿出一支烟，闪着微弱火光的打炎机被男人握在手心，却不断地颤抖点不着。倒是掐着烟头的手指被火舌似有若无地轻轻舔着，而男人只是被烫得皱了皱眉，却没有放弃点烟的念头。最终在他的不懈坚持之下，烟被点着了。男人随即满意地狠狠吸了一口，五脏六腑顿时翻江倒海，想要呕吐的欲望又倏地袭来，男人随即被迫地干呕了几下。却被夹杂着烟草气味的浓烟呛到，又止不住地干咳，难受极了。男人似乎进了一个恶性循环，越是心烦，越是要抽烟喝酒，越是抽烟喝酒，越是难受，而越是难受，越是心烦。难受的感觉立即让他有些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男人随即靠着路旁的栏杆，一条腿屈着，一条腿直放在地上，拿着烟的手搭在了膝盖上面，俯视着属于马德里的漫天星辰。身后承载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安静极了，仿佛世界上就剩下白千城一个人。就这样过一整夜，或许感觉并不会差。男人的唇角微微地弯了起来。车内。文骐双腿优雅地交叠着，正饶有兴趣地翻看最新的财经新闻。与白千城翻天覆雨了一整夜过后，他的心情并没有多好。因为白千城在整个过程中即使身体上没有反抗的举动，却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