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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泠速度极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像是他发病时候的力气，抓得沈砚的手腕甚至有些发疼。“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傅西泠的声音僵硬非常，他大概很不习惯对人示弱，讲这种话。“你先放开我。”傅西泠怎么可能放开他，不仅没有放开他，反而抓得更紧了。沈砚拧起眉头，低头看着他，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却意外让人心惊，“你抓疼我了。”傅西泠这才意识自己刚刚用的力气很大，他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健康，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忘记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孱弱的自己了。手一放开，果然沈砚白皙的手腕上被他抓出了红痕，因为沈砚的皮肤瓷白，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傅西泠的心脏霎时间像是被人用密密的针刺过一般，疼得要命。他低垂着头，目光盯着沈砚的手腕，声音有些闷，“对不起。”沈砚并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用另一只手调动异能，手腕上的红痕立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什么。”沈砚注意到傅西泠冷白的面庞上眼睛有些发红。他的皮肤冷白，与红彤彤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纤长浓密的睫毛扇动，水润的眼睛沾湿他的睫毛，像是清晨山涧染着薄雾的青草。沈砚和他对视着，久久回不过神来，傅西泠睫毛轻颤，别过头去。沈砚的心倏然便软得像是棉花一样，弯下腰去抱住傅西泠，傅西泠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像是小猫一样在蹭着他。“怎么又哭了啊？二十五了，也不能叫小哭包了，只能叫大哭包。”沈砚大概把他一辈子的温柔和耐心都耗在了傅西泠身上，揉着傅西泠的后脑勺哄他。傅西泠既不会嚎啕大哭也不会啜泣，他落泪时，总是悄无声息，先是红了眼眶，眼泪蕴满眼眶，将睫毛打湿，最后才可怜极了，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不过沈砚不得不承认，傅西泠哭起来好看极了，眼眶发红，鼻头泛起粉色，唇薄如锋，十分惹人怜爱，至少他对傅西泠的火气现在早就消散得不知所踪。“你……又要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哭腔，沈砚的心顿时就被揪住了，恨不得把傅西泠抱起来哄。“没有要走，就是……出去冷静冷静。”沈砚的确怕自己压制不住脾气和傅西泠吵起来甚至是打起来。傅西泠将他紧紧抱住，“别走，我宁愿你打我，也不想看着你离开。”“你是被虐狂吗……我打你做什么。”沈砚拍拍他的背，他又没有家暴倾向，更何况他怎么舍得打傅西泠。“好了，别哭了。喝口水。”沈砚拍拍傅西泠的背，让他退开，伸手将桌子上的水杯递到傅西泠面前。傅西泠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沈砚。沈砚有点想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你是认为我不会上星网吗？发生这种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来问我，而不是藏着掖着。”沈砚心头的怒火已经消散了，一本正经的和傅西泠交谈。傅西泠伸手握住他的手，低眉顺眼的道歉，“抱歉。”傅西泠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他该不该问，万一他问了后，沈砚跑了该怎么办？虽然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恢复健康，但毕竟那十年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两世加起来，足够将他所有的锋芒都给磨灭，即便他可以对着别人从容淡定，老谋深算，可那都不是沈砚，在沈砚面前他不过是个卑微的求爱者。他可以对着任何人心狠手辣，但独独只有在面对沈砚的时候，那十年带给他的自卑一不注意就会从缝隙钻出来。沈砚眉头微皱，“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们刚开始谈恋爱，傅西泠就不信任他了，那以后的路还怎么继续走下去？傅西泠敏锐的察觉到沈砚话语下的意思，手上的力气顿时大了不少，沈砚还未来得及说，他又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弄痛沈砚了。松了手上的力气，傅西泠将头抵在沈砚的身上，“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不相信这样的我会被你喜欢，你那样好，我配不上你。”沈砚抬手抱住傅西泠，叹息一声，拍着他的背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出身低微，没受过高等教育，性格也谈不上多好。”“近几年收敛了不少，早年间脾气还要差一些，基本上是能动手就不动嘴。”傅西泠抬起头来，神情诧异，沈砚的模样十分斯文，只看他的外貌会让人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个乖乖牌，好学生。即便见识过沈砚的怪力和打架时候的利落，傅西泠一时之间也无法将沈砚口中的人和沈砚对上。“不相信吗？”沈砚温柔的手摸了摸傅西泠的脸颊。那些远去的记忆再次翻涌而来，他低垂眼睫，说：“我的父母离异，我跟着母亲生活，父亲远走，后来我母亲跟着她的那群姐妹开始赌博，钱不够她就借，等到讨债的人上门，她听到了消息，连夜跑了。”沈砚嘴角流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她跑了，还有我这个做儿子的。我和他们打了一架，我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打死，不过也不知道是幸运还不是不幸，我被讨债人的老板看中，让我去地下打黑拳。”沈砚忽然对傅西泠笑了笑，“别看我这样，我在那里可是很有名气的。他们给我取了个花名，叫‘野狼。就是我背上那个。”傅西泠被他这个笑容刺到，心脏难受极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犯病了，痛到令他呼吸困难。傅西泠凑上前去亲亲沈砚的眼角，“不想说就别说了。”沈砚摇摇头，的确那时候他才十七岁，他心里很难受，他常常会想，为什么偏偏是他要遭受这一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便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了。没有什么为什么，生活就是这样，你总要去面对，接着走下去。“那不算什么，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沈砚拍拍他的背，“别总是胡思乱想，我喜欢你，哪怕你一无是处，我还是会喜欢你。”傅西泠薄唇微抿，牵起沈砚的手，在他的手上亲了一下。“嗯。”沈砚想起既然两人已经说开，那是应该交代一下他的“出轨对象”是谁。“伊佐·弗里曼？你怎么会认识他？”傅西泠真的是没有想到照片那人竟然会是伊佐·弗里曼。沈砚粗略和傅西泠讲述了他和伊佐·弗里曼认识的经过。傅西泠心下有些惊讶，海蓝星，上一世他母亲找到西里医生的星球，而西里医生也在那颗星球上进阶，原来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傅西泠不禁有些恍然，他会重蹈覆辙吗？他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心下一定，不，不会的，他不会再让上辈子的事情重演，他和沈砚也会好好在一起。“他现在已经在军事法庭上，毕竟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不过有他家族里的力量，他应该也待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了。”傅西泠的话让沈砚想起那天佐森还一个人去高级餐厅吃饭，那时候他才刚回到帝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被军部带走，足以见得佐森家里的势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