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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书（第1页）

#145#

王蓝田并未等来她的新室友。

因为祝英台她病了，梁山伯去找了马文才，希望暂缓搬寝，等祝英台身体康健之后再搬。

赶巧，马文才这近几日与其父同住东大殿，便同意了。

得知消息的王蓝田，正挥毫泼墨，补着陶渊明课业，草书讲求的是全章贯气，首尾呼应，一气呵成，故听马文才说完，她未立做理会，而仍凝神运笔，将最后几字牵丝映带，一书至尾，落款姓名后才抬头望了一眼站在桌案前的的马文才：“陈夫子能同意？”

马文才伸手拿过桌上的宣纸，呼气吹干墨迹后，又将纸摆了回去：“这事梁山伯先来找我的，我同意了，陈夫子就不便多说，此乃其一。

“梁山伯在学堂上曾直言道出不想换舍，眼下又以祝英台病为借口延迟搬舍，算是坐实了不满之心。

“陈夫子正愁抓不到他的把柄在贤良方正考评官面前进言，这白送到手上的机会，怎能不抓住？此乃其二。”

说着，从书架旁取下装纸的深蓝色书袋，打开袋口的黄色绳结，递给让她：“有这两个理由，陈夫子为何不同意？”

“也是。”王蓝田把卷好的课业纸塞了进去，勾绳打了个结，随后走到门口看了眼天色，朝马文才招了招手，“时辰不早了。我去东大殿找陶先生，正好顺路送你回去。”

“这一西一东走个

来回怕是得有半个时辰。”马文才瞥了她一眼，伸手拿过她的书袋，“这个我替你交给陶先生。”

“有劳文才兄了。”

说罢，两人出了寝舍，往院门走去，在校舍院门前的常青树下，马文才忽然开口问：“此次考评前三人，会在明年开春得朝廷任令，入仕为官……”

他的话蓦地停在此处，有头没尾。

风吹树摇，月影阑珊。

等了许久未等到下文的王蓝田抬眼看向马文才，高她一个头的少年亦垂眼看着她，两人视线一碰，四目相对。

她望见那双深褐的眼孔中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容，莹莹的月光将她的脸照得苍白，却意外成了他眼中晶亮的那抹光。

王蓝田拖着长调“嗯”了一声：“然后呢？”

马文才：“……”

他倏地将目光从她面颊上移开，那张脸于他而言有着别样的吸引。马文才举起书袋敲了下她的脑袋，转手背于身后：“被你一打岔，忘了。”

“行了。”王蓝田大抵知道他要说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坦然道，“不论是明年春，还是三年后，大家总归是要散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文才兄，说不定再见之时，我就得恭敬地喊你一声马将军了。”

“马将军？”马文才念着这三个字，剑眉向上一扬，唇角不由得翘起，“王蓝田，一年一度的畋猎赛就在下月，你要与我组队吗？”

“文才兄邀约，没有不答应的道

理。”王蓝田直说，“不过我不善骑射，到时拖后腿，莫怪我。”

马文才扬了扬眉，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笃定道：“与我一组，必赢。”

常青树挺立，石径笔直。

天色沉沉，山雾浓，云遮月。

王蓝田微微仰首看着他，她想，如果将马文才推回历史的原本轨迹中，他应是投笔从戎，以随军七千人大破魏军百万，攻陷魏都洛阳的那位马参将，是得赞誉“文比班仲升，才超赵子龙”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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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醉酒一事，马统耽搁了一日才去南苑帮王蓝田搬昨日留下的那只书箱。

书箱不大，里面的书却很多，提起倒还挺费力。

马统提着书箱往校舍去，行至校舍门前，被石阶绊倒，一个趔趄，人与书箱一齐倒地。

箱盖开，箱内的书籍散落半数。

马统记得王蓝田说过，这箱书很是贵重，心中免不得一慌，忙起身扶正书箱，弯腰捡拾地上的书。

他是杭州马家的仆役，打小跟在马文才身边，虽然识字不多，但见过贵重的书籍却不少，比如书的封页是金箔所制的《论语》，或是用丝绢作书皮的《诗经》，亦或是书封平平无奇，但书页都是用极贵的银光纸所制的《春秋》……

但手上这书，实在普通！

不过，书名奇怪的很。

“新青年，新青年，新青年……”马统拧眉，继续捡，“还是新青年？”

一连数册皆是同一个书名，直到下一本《大国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