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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事件（第1页）

#158#

书院，书童住处。

“我跟你们说，咱们书童里有个女的！”

“谁啊？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消息？靠谱吗？”

“我家公子亲口对我说的，怎会有错？”

平日里玩的比较近的几个书童凑到了一块，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闻言，皆凑了过去，好奇地打探着：“那你家公子有没有跟你说是谁？”

张三旺招手让他都拢过来，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今日课下，那几家公子没去吃饭没回寝舍？”

“你家公子就没回来，怎么难不成你张三旺不是个男人？”

“去去去！没这么埋汰人的！”张三旺狠狠推了他一把，“哥几个都是一起洗过澡的！认真些！你要是不想听就快些滚，我不拦着。”

“马文才、王蓝田、梁山伯、祝英台，还有你家公子都没回来。”有人数了下，继续说，“我们几个和马统、王八德、四九这三人一起洗过澡，他们肯定是男的。剩下的就是祝英台家的银心了……”

说着，他恍然大悟：“你说的不会是银心吧？”

张三旺笑而不语，随即伸手朝银心四九的房间方向指了指：“是男是女我们亲自去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这个不好吧？”有人提出异议，“毕竟是上虞祝家庄的人，这样会不会太粗鲁无礼了些？”

“他要是个女的，祝家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功夫跟你这些虚礼

？”张三旺瞄了他一眼，咧嘴嘲道，“他要是个男的，今日我们就是在帮他和他家主子辟谣，扒了裤子看一看，以后也就没人会怀疑他们主仆是女人了，哥几个说是也不是？”

几人连声附和，一脸兴奋地往银心四九的住处走了去。

-

东大殿，山长书房。

梁山伯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觉荒唐，正声说道：“山长，英台他不可能是女子。

“虽然英台比之书院其他学子在生活的细节上更为讲究，但那是因为他为家中老幺，集父母兄长宠爱于一身，又金奴玉婢环绕身旁，积年累月，已是习惯。

“况且，学生与他早在入书院前就已认识，进入书院后又碰巧和他分在同一间屋子，朝夕相处，若他是女子，学生怎会不知？”

说罢，他抬手作发誓状，斩钉截铁：“学生可以性命作保，祝英台绝对是男子。”

听他说要以性命作保，祝英台心中一虚，语气不免有些焦急：“山伯，你这是在做什么？”

“英台，他们因为一块红绫怀疑你的身份，这是侮辱。”梁山伯神情严肃，“我既为你的兄长，自不会让人侮辱你。”

“果然是兄弟情深啊！”王卓然听着来梁山伯的剖白，讥笑一声，“可你梁山伯算什么东西？书院有女子绝非一件小事，事关书院声誉，是你一条贱命能担得起的吗？”

“他担不起书院的名声，那王大人你就能担得起侮辱

士族子弟的罪责吗？”祝英台厉声反问，杏眼一凛，眼中似有火苗燃烧。

王卓然捂着胸口，被问得一噎：“你……”

“王大人还是喝口水润一润你那张娇滴滴的樱桃口吧！不然干得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眼见王卓然气得脸色通红，山长当即开口：“祝英台，不得无礼！”

“学生失礼了。”她接着话，忙给朝山长拱手，切入正事，“山长，学生想看看那条绣有‘祝’字的红绫。”

王卓然狠狠地瞪着她，气得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咣当”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可以。”山长先回了祝英台的话，随后撇了一眼王卓然，又道，“子俊，帮王大人添茶。”

说完亲自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个方盒，递给祝英台：“红绫在里面，你看吧。”

祝英台接过盒子，走到一旁的方桌上搁下，打开盒子，便见一条光洁的红绫躺在里面，而朝上的正是绣字的那面。

那是一个行楷“祝”字，是用与红绫相同的颜色叠绣九层，使字凸起。

祝英台伸手摸了摸红绫，神色如常：“这红绫确实是我的。”

山长神情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祝英台。

王卓然和陈子俊则是一副“总算是抓到你了”的模样。

梁山伯这会儿比之先前已冷静许多，他并未说话，因为他知道他的英台贤弟已有对策。

“哦？这么说你承认了？”王卓然

声音温柔了起来。

祝英台没有回答，而是伸手盖上盒盖，端起盒子摆弄了一下，说：“但这盒子不是我的。”

山长拧眉：“什么意思？”

“回山长，这事说来话长，且容学生慢慢道来。”祝英台借着衣袖的遮掩之便，又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尽量拉长自己的呼吸，使语速变缓，神态更显从容一些：

“学生自幼体弱，幼年几乎日日喝药。及至可入书院读书的年纪，身体较之寻常人也弱上一些，因此父母并不允许我外出读书，可我执拗，想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见我不退让，家父家母只得退了一步，在迎风、万松、尼山三家书院中替我选了尼山。只因尼山有开学三测，择选严格，他们觉得我考不上。不过，让他们失望了，我顺利通过三测，入了尼山。

“事至此，家父家母也就答应了我外出读书的请求，不过他二老实在不放心我一人外出求学，便去贤者湖灵隐寺请大师为我卜算了一卦，然，卦象不佳。

“此卦象与我入尼山求学无关，而是与我命运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