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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夏云朵的奇袭（第2页）

“啊？”夏云朵被我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看看……嗐，你要是早跟我说清楚了，我就不来了。”

“你过来搞突然袭击来了？”

“呵呵呵……”夏云朵傻笑着，眼珠四处乱转，忽然现我们放在地上刚采购回来的满是食材的塑料袋，说，“你们刚才去买东西啦，我看看都买什么了……呦，你们还在家做饭呐？”

霍晓莹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夏云朵说：“我鼓励他尝试自己学习做饭，我觉得人总得有一些简单的生存手段吧……最近他的手艺见长，小姨留下试试他的厨艺吧。”

夏云朵笑成一朵灿烂的花：“哎呦，我都说啦，你就别叫我小姨啦，要么直接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姐，我都不介意的。”

“大周末的，你怎么不去找余叔叔约会去呀？”我问。

“这不是上你这刺探情报来了吗，结果还扑了个空……你现在真会做饭啦？”

“那可不？”

“你说说你，之前我在你这藏了小半年，你几乎一次厨房都没进去过，现在人家晓莹妹妹一搬进来，你立马开始掌勺了……哎，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呀？嫌我在你这儿碍事儿了？”夏云朵说着说着，叉起腰来。

“我觉得吧，什么事情都是互相的……她本来就会做饭，所以我也就慢慢地跟着开始琢磨着学习学习，而你就不一样了，你住在这儿的时候，咱俩比着犯懒，我怎么可能会动这心思呢？”

“嘿！好你个江乐，你还学会教育我了是吧！”夏云朵瞪起了眼，但是她的嘴角却逐渐上翘起来。

霍晓莹费力地拎起塑料袋，说：“我先去准备准备啦。”

我赶紧从她手中拿过塑料袋：“我来就行啦，你们俩在外面看会儿电视吧。”

霍晓莹说：“我今天给你打打下手吧。”

我知道她单独和并不熟悉的夏云朵呆在一起很是别扭，于是便同意了。夏云朵则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沙上，在我面前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26

在夏云朵的撺掇下，我们三个喝起了啤酒。霍晓莹说，今天要浅尝辄止。夏云朵说，我的酒量也不行，也只是喝着玩，助助兴，我第一次尝到大外甥的手艺，必须得给他捧捧场。我说，你要不让我一会儿开车送你回去，那我也喝一点儿。夏云朵说，那你还是别喝了，我可不想坐车回家，还是我和晓莹妹妹来一点吧。霍晓莹看向我，我点点头，说，我的小姨不是外人，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姐，你可以相信她，她不是长舌妇。夏云朵用筷子敲了我一下，瞪了我一眼。

“还凑合吧，”夏云朵随意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认真咀嚼后说，“现在可以啊，小乐，大姐和姐夫也可以安心了。”

我向霍晓莹解释：“我爸我妈就是她大姐和姐夫。”

霍晓莹点点头。

夏云朵又问：“哎，刚才你说的乱七八糟的关系是什么意思？”

我看向霍晓莹，她似乎没有了刚才的决断，有些犹豫。夏云朵也看向她，然后又看了看我。

我对霍晓莹说：“不是我做不到对你的承诺，你是不知道她呀……她要是心里放不下的事儿，得天天磨着我，但是我知道她这人，嘴上还算是严实，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霍晓莹叹了口气，双手交叉在一起，拄着下巴，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坐直身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夏云朵，说：“小姨……我还是随着他叫你小姨吧……”

“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夏云朵说。

霍晓莹点点头：“小姨，只能有你们两个知道，一定不要再有人知道了，行吗？”

夏云朵欠了吧唧地问：“我男朋友行吗？”

霍晓莹颇有些不耐烦地靠向沙背。我连忙说：“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求你了。”

夏云朵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着玩儿呢，我就爱开玩笑……你放心吧，我绝对守口如瓶。”

霍晓莹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询问她的话是否可信。我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相信夏云朵。

于是，霍晓莹作为主讲人，我作为帮腔的，又把她的那些事情对夏云朵讲了一遍。

夏云朵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那日霍晓莹给我讲述的时候，有一些她没有表现出情绪波动的片段，夏云朵却跟着哀愁并且流下泪，居然惹得这次霍晓莹也跟着抹着眼角。我几乎顾不得吃上一口东西，一会儿扯上一张纸递给夏云朵，然后接着扯上一张纸递给霍晓莹。

贾宝玉说得对：女儿是水做的骨肉。

夏云朵连擦眼泪带擤鼻涕，很快就在她的跟前堆砌起了一座纸山。我拿起垃圾桶，走到她这边，默默地把这堆满是眼泪和鼻涕的纸巾拢进垃圾桶，然后把霍晓莹跟前的纸巾也弄到了垃圾桶里。

夏云朵支使我又去拿了几罐啤酒。夏云朵吸着鼻子对我说，你也陪着我们俩喝一点吧，我今天不回去了，我一会儿给我妈打个电话。

我知道，我今天要睡沙了。

霍晓莹没有承诺自己“浅尝辄止”的话，再次喝多了。说到最后，她激动地撩起右边裤腿，夏云朵坐到她的边上，搂着她痛哭起来。我看到夏云朵的样子，想起了去年大概这个时候，我们从欢欢口中得知小毛去世的消息时，她也是这个样子。

两个姑娘哭了一会儿，夏云朵先抬起头来，指着我大声说：“江乐，你一定得对她好啊。”

我说：“我知道。”

夏云朵，我的小姨啊，我对霍晓莹的怜悯之情不输于你。

菜肴并不多，但是我们却从中午一直吃到了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两个感性的姑娘抒自己内心的情感所消耗掉的。是的，她们都喝多了，我觉得她们似乎已经忽略了我这个男性的存在，因为她们还说了一些让我感到脸红和不自在的话。夏云朵是一个问题繁多的人，她听霍晓莹讲述的时候，总是插嘴打断她，询问一些我听起来可有可无的话题，但是似乎正中霍晓莹的下怀，她会详细地给夏云朵解释，不厌其烦。或许这就是性别差异导致的，那天霍晓莹给我讲述同样的事情时，我并没有关注到夏云朵提出的那些问题，我想，可能女生更容易有代入感，更能走进同性的内心吧。除此之外，夏云朵还会适时地插入一些她自己的亲身经历，比如余新之前是如何和她分手的，她当时的心境，以及她犯傻地吞下了安眠药，和之后怎样与于周开始交好的等等。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相比于我已经听过的霍晓莹的事情，夏云朵的这些秘密更令我感兴趣。我只知道自己的小姨感情精力充沛，对待男友热情大方，没想到她还会有不为我知的一面，这不禁让我大感意外。

那个下午，霍晓莹说一会儿自己的事情，夏云朵便会动情、流泪、引出一段自己的故事，然后再把话题引回霍晓莹身上，接着重复以上事宜。如果不是霍晓莹讨厌烟味，我一定会一边喝酒一边吃东西一边吸烟一边津津有味地听她们自曝隐私。即便这样，我还是有几次控制不住自己的烟瘾，跑到阳台上，关上阳台门，打开窗户，吸一支烟缓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