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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祸起(第1页)

马队长一边听罗三爷几个讲,心里一边打小算盘虽然才来珠溪河几天,但是他已经觉察到,珠溪河这个地方不大,水却是不浅别的不说,自己已经打过照面的李三家三弟兄、罗三爷、陈幺爸、曾大爷,没打过照面但已经听说过的万四爷、刘二哥、包七爷、林小虎,还有官场上的镇长、议员、联保主任等各路人马,哪一个也不是灯心草——想啷个拈就啷个拈。自己虽然有道恒大爷的面子,但这些人,你有你的靠山,我有我的后台,有的背后来头,甚至不比道恒大爷小,以自己小小治安队长的身份,未必惹得起。而且,自己一个外来人,不晓得水深水浅,要想在这个大锅里抢碗饭吃,分瓢水喝,怕是没得那么容易,如果一不小心惹到这个那个的,很有可能吃不了兜到走。但是这个朱幺爷就简单多了,没得那么多筋筋绊绊,不用瞻前顾后,于是对罗三爷说道“三爷放宽心,一个扒二哥,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我就不信干黄鳝是冷的(意为不信这个邪),他朱幺爷就是条真的莽子蛇(一种剧毒蛇,学名不知),我马某人也要把他逮来当裤腰带。”

陈幺爸听到马队长牛皮吹得唔嘟嘟响,忍不住撇了撇嘴巴,道“马队长不要把话说满了,不要到时候干黄鳝没逮到,反而遭干黄鳝咬了手,朱幺爷不是那么好惹的。”

马队长听了,也不恼火,笑道“陈幺爸不要光长他人志气,不是我马某人冲壳子,抛开治安队十几个弟兄伙、十几把枪不算,就是单打独斗,我也不虚(虚火,害怕)他。”接着,把脑壳凑近罗三爷三个,神秘兮兮、又有几分得意的说。“不瞒几位说,我在当兵以前,是跟到怀忠师父操过扁挂(练过武)的,算是九和尚的徒孙。”

这句话一说出来,罗三爷三个倒是吃了一惊,陈幺爸道“当真?”

“这还有假。”马队长看到三个吃惊的表情,更是得意,道。“今天这里没得外人,我给几位露一手,看要不要得(行不行),你们把手拿下来,不要碰到桌子。”

等三人把手放下去,马队长双手抓住桌子边上,一使劲,把桌子平端起来,桌面上茶碗里的水却纹丝不动。罗三爷等人见了,啧啧连声,齐道马队长好功夫。

马队长放下桌子,向三人拱了拱手,连道“见笑了,见笑了。”

其实,马队长跟怀忠和尚操过扁挂是不假,但并没有学到家他从小家道殷实,养成好吃懒做的习惯,长大后更多了一样毛病,好色。十岁时跟怀忠和尚操扁挂,本来没想过去当兵,有一回毛病犯了,霸王硬上弓,坏了隔壁一个妹子的清白,被怀忠和尚一顿死捶,撵出了师门;隔壁家也有点势力,不依不饶,非要上告。屋头没得办法,才把他送出去当了兵,那年他十七岁。在部队里,因能打敢打,被他当时还是团长的道恒大爷现,留到当了勤务兵,后来就一直跟到道恒大爷。

按说,罗三爷、陈幺爸、曾大爷三个也算是老油条了,见的世面都不算少,为啥子一听到马队长是怀忠和尚的徒弟,会那么吃惊,这里面当然有名堂怀忠和尚是龚家乡朝阳洞的当家和尚,师从九和尚操练齐步云脚盘破门多年,深得九和尚真传。怀忠和尚倒还罢了,只在资中团转有些名气,他师傅九和尚,却是大大有名。九和尚俗名黄享远,法名焕然,珠溪河人,罗泉肖天禄的徒弟,练习盘破门多年,得其精髓。民国十年(1921年),成都青羊宫打擂,九和尚代表盘破门获铜奖;十一年又获银奖;同年,跟当时川军驻资中的第32师国术教官李光培比武,伤了李光培,出去躲了一阵,第32师撤出资中才回来;先后当过吴行光、郭汝栋、张帮本、刘文辉、邓锡侯部队的国术教师;十六年重庆打擂,败了擂主余鼎山和河南高手过良臣;二十年战胜了上海大力士查瑞龙。可以说在四川,提到九和尚,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没得几个人不晓得,难怪罗三爷三个会吃惊。【朱二娃小时候,曾有幸见过盘破门功夫,那时候朱二娃还在上初中(1987年),班上有个女生,其父就是盘破门弟子,在朱二娃家乡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一次偶然机会,看到其父操扁挂,只是朱二娃肉眼凡胎,不识高低。】

四人又摆了哈儿龙门阵——话题当然离不开马队长这条过江龙,啷个斗朱幺爷这个地头蛇——罗三爷的跟班儿罗才,敲门进来问晌午在哪里吃饭。陈幺爸和曾大爷都争到作东,要为马队长接风,最后决定,今天陈幺爸请,再一天曾大爷请。罗三爷由于有道恒大爷这层关系,马队长不敢让他请自己,说改天登门拜访罗三爷。

酒桌上的事不必多说,马队长虽然能喝点,兴致也高,但经不起曾大爷、陈幺爸两个老油条三劝两劝,还没吃完饭,就喝得当场打起了兔儿(当场吐了);还想再喝,罗三爷看到他确实喝高了,好说歹说劝了,这才散了场。

马队长带到两个贴心弟兄张才生、吴辉,从馆子里出来,帽子歪了,领口也扯开了,脚底下左一步,右一步,偏偏倒倒的走到街上,也不管有没得人,扯起喉咙吼道“得、得、得、得……切——呛……得、得、切——呛……得、得、切——呛……远观见……金乌往西坠……,雀鸟……归林玉兔……催。我家……住赤州火塘内,父……子八人……把宋归。我的父……官拜金刀……令公位,母亲娘……佘……氏太君女中魁……得……呛……”

这是《五台会兄》杨五郎出场唱段,当年怀忠和尚爱唱川剧,尤其喜欢这《五台会兄》,马队长跟到怀忠和尚,久而久之,也会吼几句。这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赶场的人早回去了,街上人不多,偶尔有几个挑粪、背菜的,看到他三个的样子,晓得是喝麻了,都远远的绕过去,飞快的走了。

三个一路左摇右晃来到上街子,马队长突然停下来,两只个眼睛直勾勾的盯到左边的一个店铺,张才生跟吴辉顺到他的眼光望去,眼神也跟到直了那是一个小杂货店,店门大开,木头柜台后面的货架上,摆了些日用百货;但这些对三个丘八没的吸引力,吸引他们的是坐到门口纳鞋底的那个妇人。妇人二十三、四年龄,穿一件紧身的白底蓝边碎花旗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两条细长白嫩的小腿伸出来搭在一起,脚是天足(没有缠过的脚),异常的小巧,随随便便的只穿了双凉板鞋;乌黑油亮的长头,在脑壳后头随意挽了个髻,用一根亮银簪子别住,露出一段白皙柔滑的颈子。妇人虽然低着脑壳,看不清长相,但单是那一双小巧的秀脚和柔滑的颈子,就足够让三个丘八想入非非,恨不得马上过去摸之抚之。妇人可能感觉到有人看她,抬起脑壳,先是一愣,随后朝着马队长三个微微一笑,低下脑壳继续打她的鞋底。这一笑,三个丘八三魂顿时去了两魂半,剩下的半魂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好在马队长还算清醒,想起自己初来乍到,不晓得对方啥子来头,不敢乱来,只好收拾心猿意马,招呼张、吴两个走人。张、吴两个如梦方醒,一个抹了抹嘴巴边上的口水,一个拍干净落到身上的烟灰,摇摇晃晃,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跟到马队长走了。

马队长回到住的地方,喝了杯茶,酒劲上来,身子一歪,倒在床上,鼾声渐起。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马队长被尿憋醒,一看外头已经黑尽了,团转清风哑静(静悄悄)的,也不晓得啥子时候,屙完尿回来,倒在床上却说啥子也睡不着了,脑壳里尽是杂货店那个妇人的影子。按说马队长本来好色,算得上风月场上的老手,接了婆嬢,生了娃娃后,仍然花心不改,闲花野柳、荡妇娇娃也会过不少,但跟下午看到的那个妇人一比,都成了狗尾巴草。妈哟,不把这个婆嬢弄到手,老子这辈子算是白过了。马队长心里狠。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马队长将将起床,张才生过来喊他,说是镇公所助理员让他醒了到镇公所开个会。马队长忙洗漱穿戴好了,急急忙忙向镇公所去了——他倒不是怕镇长怪他,只是自己才来这个地方,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才得行。

事先,马队长并不晓得镇上开啥子会,只听说是欢迎他,顺便跟镇上的乡绅名流、下头的联保主任、还有各个保的保长见个面,认识一下,以后有事好说话。万没想到镇长借着欢迎他的名义,喊那些有钱人给自己捐了一大笔钱,作为治安队在珠溪河的安家费,还答应每年从镇上的税捐里,拿出一成来,当治安队的费用。这让马队长高兴极了,恨不得抱到镇长亲两口;当场表示,要恪职尽守,廉洁奉公,为保珠溪河一方百姓平安,尽犬马之劳。他晓得,珠溪河是资阳(现在属资中)数一数二的大场镇,管着成渝、翠流、张家桥、顺河等十多个乡,这一成税捐就不得了。但他不晓得,这一成税捐给了他,这些当官的肯定会想方设法,从老百姓身上再弄回来,方法也很简单,随便立一个税捐的名目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税捐的花样很多,随便一件事情,就能弄出个税捐来啥子猪肠捐、人头捐、飞机捐、新娘捐、草鞋捐、抗战捐、柑橘捐……这捐那捐,林林总总不下百种,因此有人讽为“中华民国万税”;只不过,老百姓勒紧裤腰带捐了上来,真正上交国库的却是寥寥无几,大部分饱了官吏们的私囊。有个笑话说一个人在外头,想屙尿了,于是赶紧往屋头(家里)跑,别人问他为啥子不在外头屙,这人说老子才不在外头屙呢,让狗日当官的看到,又要喊老子交屙尿捐。虽然是笑话,可见一斑。

晌午,为了感谢珠溪河父老乡亲的大力支持,马队长作东,请开会的诸公到顺河街“唐家老鲶鱼”馆子狠狠搓了一顿。马队长少不得要陪大家喝两杯,自然又喝高了,张才生和吴辉两个扶都扶不走,只好喊了台滑杆抬回去。

(四)

马队长当真说话算数,开完会的第二天,他就把治安队十七个弟兄伙——除了张才生跟吴辉——分成三组,每组连组长在内五个人,两个组留到镇上,分白天、晚上满街巡逻,一个组到乡坝头(农村)去;三个组轮流下乡,每十天轮一回,风雨无阻。

头几天,马队长还能亲自带队巡逻,但是鸡公屙屎头节硬(意为前紧后松),几天一过,他就没得那个兴致了,把巡逻的事全部交给三个组长,自己每天除了东家吃饭,西家喝酒,没得事就带到张才生、吴辉逛逛街、打打牌、喝喝茶,遇到吵架过孽、打架弄武的,就帮到说和调解一下,日子过得十分的安逸。

这天逢场,马队长三个正在下街子菜市上闲逛,突然听到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说道“哦哟,这个不是马队长么,你还消(用得着)亲自买菜啊?”

马队长转身一看,顿时眼睛都绿了(形容色迷迷的样子)旁边一个魔芋摊子跟前,站到个妇人,正要笑不笑的看到自己;妇人穿一件矮领素花对襟短褂,淡紫色府绸长裤,手杆上挎了个菜篮子,里面放了把芹菜,一小块猪肉。马队长愣了一下,一头想起这个妇人就是上回在上街子看到的那个,不由得认真打量起来妇人生得一张瓜子脸,眉毛用心铰过,又细又长,两个眼睛跟豌豆角一样向下弯着,像是随时都会滴出水来;鼻子小巧玲珑,右边有几颗淡淡的雀斑,不但不显得丑,反而给它的主人添了几分妩媚;脸上没有打粉,只淡淡的抹了点胭脂,柔滑细嫩的颈子一如既往的露到外头;胸口膛上两个肉球,颤颤巍巍的耸起,让人不由得生出好多遐想。

马队长看到眼里,急在心里,直到张才生使劲咳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说道“这位大姐,恕马某眼拙,还未识荆,不知招呼马某有何见教?”

尽管马队长很想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但那双带了钩子的眼睛还是把他卖了;妇人当然不是啥子良家妇女,看到马队长的样子,自然晓得啷个回事,抿嘴一笑,道“哦哟,还不晓得马队长是文化人呢,啥子见教不见教的哦。”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道。“马队长是大人物,哪里认得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哦。”

说着,有意无意飞了马队长几眼。马队长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从妇人眼睛里头看出些意思,顿时心慌意乱,浑身燥热,身上某个地方不安生(安分)起来,裤裆里跟到打起了撑花儿(撑花儿伞),连忙简单应承几句,带着张才生、吴辉二人匆忙的走了,生怕自己一个按耐不住,大街市上出了洋相。

看官要问了,这个妇人到底啥子人哦,平常老百姓见了马队长这样的丘八,躲都躲不迭,她啷个还主动去招惹呢?这里朱二娃也交待一下

这个妇人娘家姓余,排行老幺,人称余幺妹儿,沙湾人,从小做事张扬、举止轻浮。十三岁那年,遭隔壁邻居一个四十来岁的光棍,用一盒桃酥骗了女儿身,从此一不可收拾,到处逗猫儿惹火,招蜂引蝶,坏了名声。所以尽管生得花容月貌,团转却没得人敢上门提亲。父母气得莫法,狠狠捶过几回,余幺妹儿却我行我素;最后好歹托了远在珠溪河的远房亲戚说媒,嫁给珠溪河街上谢运全当了儿媳妇,名字也改成了谢余氏。

谢家几代手艺人,开了个豆腐坊,做的豆腐绵而不老、嫩而不散,珠溪河团转(周围)很有些名气。只有一样不好,就是人丁不旺,谢运全三世单传,四十多岁才生了娃儿谢疙瘩;谢疙瘩生下来就是病秧子,一天到晚跟药罐罐打交道,床上的事自然满足不了谢余氏。谢余氏老毛病复,把大大小小的绿帽子硬给谢疙瘩戴起,谢运全冒火打她两下,她就又哭又闹,弄得满街上的人都晓得,气到谢运全寝食难安,时间一长,得了呕气伤肝,拖了几年,含恨死了。谢疙瘩伤心过度,病情加重,也跟到老汉儿走了,谢余氏就成了谢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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