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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2页）

“进屋啊，在外面站着干嘛，冻冰棍啊？”老曲进屋，顺便拍了他一下。

唐泽霖收回头，跟在曲国安后面进屋，“没干嘛，总觉得谁叫我名字。”

曲国安道：“你可别吓我，山里过日子呢，能不能有点正型。”

唐泽霖道：“可能听错了。”

两人睡前，曲国安瞪着屋顶，忽然说道：“我今天去从市里回来，有人跟说，外面好多地方都乱套了。”

刚铺好被，唐泽霖掀被睡进去，闻言，手臂高举放在头上，沉默了会，嗯了一声。

曲国安转过头来，“老唐，我有个事一直憋在心里，能问不？”

唐泽霖闭上眼睛，不用猜就知道老曲想问他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我上次出去执行任务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便说吗？实在是从你回来，每次去市里开会，领导都让我多注意你的状态，你知道我这人就是比较容易担心这个那个的，更何况。”

“更何况是我。”唐泽霖接口道。

曲国安叹了口气。

唐泽霖睁开眼，漆黑的夜里，提到那一段他不愿意提起的经历，仿佛一瞬间回到那惨烈无比的场景里，入目所及尽是道德和人性沦丧之后的修罗地狱。

他从军多年，经历过无数惨烈艰难的战斗，可以说九死一生侥幸活到现在。

他是天生的军人，骨子里留着几辈人扛枪克敌的血液，他早想过，他这条命将来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之上。

即便是那样，他也从未畏惧过死亡。

可那次境外任务，在异国他乡，在别人的故国故土上，他是亲眼目睹，人与人之间，最残忍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第221章甜甜狗粮撒的欢（16）

更可怕的是，他们所到之处，这样的残忍遍地俯拾皆是。

曾经的文明一瞬间坍塌，所有适合人类共同居住的规则荡然无存，世界重返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易子而食，不过是这场惨烈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少年时，曾读到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的文章。

唐泽霖有时候想，写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心痛这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剥削与奴役的不平等状态。

他不知道那个作者有没有亲眼看见字面上的画面。

他见过，在那片被饥饿折磨不堪的土地上，亲眼见过人吃人这样赤，裸，裸残忍的画面。

每看见一眼那样的撕咬，他都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一处骨肉在生生感到钝痛。

他见过父亲猩红着双眼，啃咬着自己孩子的残肢断臂肉，也见过活生生的女人扒光之后被一群人扔进沸腾的水锅中，打算当成新鲜的美味一般烹煮。

明明是人类最丑陋的样子，可他却连怒气都没办法爆发，满心满身都是无法消散的悲凉。

老曲问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回到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土地上，他入目所及，都是人们在奋力去抵抗大自然的残酷，虽艰难却仍心怀希望。

从冰天雪地中爬出来，重新回归文明的人类社会，唐泽霖不知道如何跟老曲形容那种内心深处的感受。

在边境，已经开始有人售卖因饥饿和困难的人口给异地，换取其他资源，他们这次过去，就是为了打击这样的链条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