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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紀昭揚身旁的顧少和時燁也都沉默了。但其餘的人都是耍猴不怕人多，看熱鬧不怕事大，一個賽著一個起鬨。

有幾個喝上頭了，咋呼的更歡。

紀昭揚沉默著，盯著紙牌的目光深沉無比。思量著能不能多罰幾杯酒，或者重抽一張把這事圓過去。然而包廂里傳來了一句又一句讓他無法推脫的話語：

「願賭服輸！我們可都抽什麼就玩什麼，小紀不會玩個遊戲都要耍賴吧？」

「就是啊，贏了一晚上了，輸了一把別玩不起啊！」

紀昭揚本來想推辭的話又咽了下去。

「要嘴對嘴的親吻一分鐘，不能只親臉敷衍過去。」

又有人隔岸觀火補充了一句。

都是帝都商圈赫赫有名的人物，玩遊戲都放得開，不像高中生似玩得害羞，隨便蜻蜓點水親一下臉就能應付過去。抽到這種牌大家都起鬨調侃，急不可耐想看熱吻畫面，擺出了恨不得掐點計算一分鐘，少一秒都不可、不熱吻不罷休的架勢。

「老弟磨嘰什麼呢？快選人啊？選顧少嗎？」

張少鬨笑著，因為他和時燁僅僅只是認出人臉叫上名字的關係。在張少潛意識裡，紀昭揚算是顧少的歡情人，理所當然繞開時燁成心想把他們倆撮合成一對。

顧少只是勉強扯出嘴角禮貌性笑了一下，並沒有想像中的喜上眉梢。顧少的反應讓張少愣了一下，但思來想去也沒覺得說錯哪句話。

紀昭揚餘光掃到了時燁，對方交疊起修長的雙腿，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雙眼定定地看著他，似乎也期待著他接下來該怎麼去做。在這種半明半暗的氣氛里，時燁的笑容似乎不似從前那般恣意。

還多了幾分曖昧。

這讓紀昭揚不禁心悸了一下，但遏抑住了內心湧起的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

此時，紀昭揚的思維有些遲鈍，陷入了一種進退維谷的境地。

「你想選誰就選誰，就是親一分鐘而已，以前沒玩過嗎？」坐在另一端的孫少見紀昭揚愣怔很久，忍不住提了一嘴。

這些喜歡沾花捻草人完全不理解紀昭揚猶豫不決的態度，「你成年了吧？親個嘴算啥？」有人緊接道。

說得倒輕巧。

老子剛成年。

老子還是初吻。

就在紀昭揚坐的如石雕般，滿臉抗拒萬般躲避這個話題時，時燁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快點親我。你要是不親我，我就親你了。」時燁微微側頭，在紀昭揚耳邊低低地說著話，溫熱的氣息讓紀昭揚覺得有些癢。

聽完時燁的話，紀昭揚抿著嘴唇忍了一下，差點吐出「滾」字。側過頭看坐在身旁的人，怔怔愣住幾秒。

一副談笑風生，理所應當的模樣。

仿佛就是那些富少所說的一個遊戲而已。

時燁挑了挑眉，微啟的薄唇染上幾分勾逗似的笑意。

這讓紀昭揚又想起之前時燁身在萬花叢中，左右曖昧的模樣。

少年腦海中似乎舞動出要和海王硬磕的上頭勁兒，呼吸好像滯了一瞬。

接著紀昭揚的胸口急起伏，然後猛地上手摸住了時燁的臉頰。手掌心像是賭氣似的掰著他的臉，一個用力把這張神顏的面孔拉近到和他鼻尖貼著鼻尖的距離。

突如其來的動作像一道驚雷炸響，讓時燁的腦子空白了一瞬。短暫愣怔後又隨意自如地對上紀昭揚飄忽不定的雙眸。

兩張臉幾乎貼合的距離，時燁能清晰感受到紀昭揚緊張顫慄的呼吸聲，還有那過的心跳聲。

紀昭揚緩緩閉上雙眼，仿佛天雷勾動地火，再也無法忍耐胸中如潮水般洶湧奔放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的嘴唇輕輕划過時燁的嘴唇，剛喝完上好的威士忌醇香配上淡淡的菸草氣息與細膩絲絨的玫瑰清香自那雙唇間流瀉而出，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留下一串電流般的刺激感。

時燁的溫柔細緻，不太緊密也絕不疏離，一切都把初吻者的紀昭揚照顧得無比周到。時燁伸手扶住了紀昭揚後仰的頭，從被動再以絕對主導的姿勢與他交換著彼此呼出的熱氣。兩人本以為逢場作戲蜻蜓點水的接吻，最後卻演變為深陷漩渦一般無法抽離。

直到有人喊「一分鐘已到」，兩人才有種戀戀不捨的後勁兒停止。

紀昭揚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短促僵硬的呼出幾口氣。像是後知後覺般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又冷又硬的臉迅紅了起來。

剛剛做了什麼？

主動吻了時燁？！

是瘋了還是s.B了？

紀昭揚倏地一下起身，這讓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無視屋子裡一雙雙發懵的眼神，步伐急促地走到門口，推開門離開包廂揚長而去。

深秋寒涼的夜晚，冷風來自四面八方，掠過無盡的繁華與荒涼，沒有刻意挑選靈魂。

紀昭揚蹲在night後門不遠處的一個花壇台上，月光透過稀稀疏疏的樹葉灑下一地的斑駁。

偏長的劉海遮住一些他鋒利的眉眼，餘下沒被遮住的地方透露出一些冰冷的神色，夜光在他具有立體感的五官上打下一處陰影。骨節分明的手一隻垂在身側，一隻掐著煙，指尖間的煙已燃了半截。

這時時燁走到了紀昭揚的面前。時燁沒有立馬追上去的原因很簡單，他想給紀昭揚緩衝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