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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些吧，再晚些，就没有地方了。”

  6季棠说的没错，龙虎池大，水比其他池子里的都要烫，所以大家宁愿挤着也要泡这个池子，两个人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里头吵吵嚷嚷，这个点，池子应当是已经满了。

  娇矜高贵的黎王殿下黑着脸不愿意往里走，他担心6季棠担心了一天，好不容易把心放回肚子里，很想跟6季棠独处一会儿，就算不做些什么，也不要跟一群大男人泡同一个池子。

  6季棠被他拽着就要走，谁料还没转身就跟韩直撞了个满怀。

  “漏师弟！云谏！里们怎么来泡龙虎池了？”

  韩直浑身脱得精光，脖子上挂了条布巾，看的李云谏眉心一跳，下意识就抬起手将6季棠的双眼蒙住了。

  6季棠：“......”

  “哦！我想起来了！可是清泉池今日不开放？快同我一起进去吧，刚刚看还有些位置。”

  大咧咧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韩直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拉着进了屋里。

  原本闹哄哄的学生们看见打头进来的李云谏，一下子都闭了嘴，挨个见礼：“黎王殿下。”

  大家心里都犯嘀咕，这祖宗往日里都是去清泉池的，怎么突然来龙虎池了？

  透过雾气又看见这位祖宗的脸色黑的明显，学生们生怕自己触了霉头，一个个的都老实坐在池子里头。

  待看见跟在李云谏后头进来的6季棠和韩直，又纷纷松了一口气。

  “韩师兄！”“6师兄！”

  学生们欣喜的喊人，他们心里是怕李云谏，但是只要6季棠也在，总能管得住这祖宗的。

  看见6季棠带着笑意挨个打过招呼，然后就要站在池子旁脱衣裳，李云谏实在受不了了，硬拉着人进了里屋。

  正要下池子的韩直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云谏这是害羞了。

  被李云谏拽着走进里屋，两人互相望了好一会儿之后，6季棠才现自己手腕还被李云谏握着，又连忙甩开。

  “又不是没跟大家一起泡过池子，做什么这么矫情？”

  说这话的时候，6季棠本来生的白嫩的耳垂都红的透透的。

  6季棠说完，李云谏也不讲话，整个里屋静的连呼吸声都十分明显。

  静静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李云谏吭哧吭哧向他保证：“师兄，我不对你做什么，咱们去清泉池泡吧。”

  6季棠坚定自我，纹丝不动，但是从耳朵蔓延到脸上的红意出卖了他。

  在里屋待了半天，两个人磨磨蹭蹭出来，还是跟大家挤在一起泡了池子，只是这泡池子的人越来越少，最后除了他们俩，就只剩个韩直。

  看着泡的正起劲的韩直，李云谏急的怒火烧心。

  “韩师兄，你什么时候泡完？”

  韩直没回话。

  “韩师兄！”

  韩直回他一声响亮的鼾声。

  “......”

  还没等韩直睡醒，6季棠就说自己洗好了，也不等李云谏，回了自己房里。

  回到房间的6季棠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平日舍不得用的五云签，用镇纸将边缘固定好，抹平了纸上的皱褶，拿起墨条研墨，研了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把墨条搁下，走到床头的小柜前头，拿出来一个小巧的盒子。

  小盒子十分精致，开口上有个小小的机关，只听见“咔哒”一声，6季棠从里头拿出一小块香点了起来。

  沐浴了，也焚香了，6季棠自觉没有忘掉什么，心里点点头，提落下。

  “6氏孤子，季棠绝：

  经年廿岁有一，承蒙师傅教导，蒙受皇恩浩荡，空有一身学识和一颗赤胆忠心，虽还未入仕，但朝堂之上风云迭起，遥川不敢独善其身，愿以一己之力使尘埃落定，只遗憾未能奉献一生；太常少卿嫡长子周密、国子祭酒次子刘望林、明威将军嫡长子刘辈才，均为建元仕子中佼佼者，可堪重用......”

  6季棠把所有事都安排了一遍，想到李云谏时，尖停在离那五云签一寸的地方顿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落下。

  ***

  宣旨的太监第二日就上了帝师府，听见6季棠要入濯锋殿时，韩直攥着沙包大的拳头差点将人捶倒在地。

  “里再讲一遍！把里圣旨给老纸瞧瞧！”

  韩直这时已经入仕，在禁卫军当值，老太监不敢惹他，颤颤巍巍的将手里的圣旨递了过去。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圣旨，韩直强忍着不将圣旨撕碎，一把揪住老太监的衣领子要挟。

  “里！马上把这上头换成我！”

  学生们生怕韩直被治个以下犯上，赶紧上前把韩直拉开，放走了老太监。

  听了这个消息，帝师府的一众学生也纷纷哗然，还有三日濯锋殿便要开了，6季棠居然一丝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今早上在饭堂看见他时，还是平时笑眯眯的样子。

  帝师府不管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在议论6季棠。

  “6师兄要去濯锋殿了，听说一同去的还有太子身边的褚大人和滕王身边的达蒙。”

  “那除了咱们6师兄，全都是武将，这下6师兄要折在里头了。”

  “6师兄现在肯定难受极了，他不是同黎王殿下从小一起长大的么？黎王殿下能眼睁睁看着咱6师兄进去送死？”

  诸如此类议论的话，6季棠都没听见，从这天起，他就开始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连李云谏都凑不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