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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第十九分钟的时候，莫飞坐了起来想提醒安格尔时间到了，但是与此同时，浴室里的水龙头也关上了。莫飞松了口气，差点忘了安格尔的观察能力是无人能及的呢，大概在心里默记时间也会分秒不差吧？就问，&ldo;安格尔？冷不冷？&rdo;&ldo;还好。&rdo;安格尔回答，迅速穿好衣服，跑回了床上钻进被子里。莫飞打开叠好的被子给安格尔盖上，怕他冷，又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件自己的羽绒服，给他盖在被子上面。随后，莫飞转身拿了衣服，进到帘子里头，换下衣服，洗澡。不多久，莫飞换上睡衣走了出来，翻箱倒柜开始找东西。&ldo;你找什么？&rdo;安格尔问他，小声说，&ldo;我有些冷。&rdo;&ldo;冷么？&rdo;莫飞从箱子里找出一个很旧的吹风机，还有一个小暖气，走到了床边。&ldo;头发吹干了再睡。&rdo;莫飞将安格尔拉起来，用吹风机将他的头发吹干，打开的暖气已经有了一些温度，只可惜暖气太小了，只能将旁边的东西弄得很烫，却不能温暖更远的地方。莫飞让安格尔睡在外面，这样可以离暖气近一些，关上灯，躺下。睡了一会儿，就感觉安格尔戳了戳他。&ldo;嗯？&rdo;莫飞睁开眼睛看他，就见黑暗中，安格尔一双眼睛特别的清亮，仰脸看着他，说，&ldo;我冷死了。&rdo;莫飞伸手，让他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安格尔感受到了莫飞怀中的温度，整个人都钻了进去，缩起来，靠在莫飞的胸前，似乎是感觉好了一些，就缓缓睡去。莫飞用手将安格尔拥在怀里，有些担心自己再有反应……但是低头，看到安格尔的睡颜，安静，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透着一股淡淡的稚气。尽量将他拥紧，莫飞想将自己身上的温度都转给安格尔，这是个下雨都会生病的人，可别冻病了啊。……两人就这样过了一晚上，安格尔后半夜就不冷了，一来暖气起了些作用，最重要的是……莫飞真的是很暖和的一个人啊。次日清晨，莫飞醒了过来，怕自己起来之后安格尔会冷，所以不敢动，但是胳膊实在是被他枕得有些麻了。无奈，莫飞还是收回手活动了一下，果然，安格尔醒了过来，抬眼看他。&ldo;醒了？&rdo;莫飞问。&ldo;嗯。&rdo;安格尔点了点头，道，&ldo;我们回去吧，去抓凶手。&rdo;莫飞点了点头，问，&ldo;你昨晚不是说不想抓住他么？你觉得他其实是好人？&rdo;安格尔想了想，摇摇头，&ldo;倒不是说他是好人……其实好人坏人，也只是一线之隔而已。&rdo;莫飞不解，问，&ldo;怎么说？&rdo;安格尔抬眼看莫飞，双目相对，彼此靠得也近，安格尔伸手摸摸莫飞有浅浅胡渣的腮帮子，道，&ldo;就好比说，别人觉得你是恶魔，我却觉得你很温柔。&rdo;巴洛克5，屠夫的正义莫飞眼前是安格尔一双异常好看的眼睛，干净的眼瞳，略感柔软宁静的人，说出的话，直接进入了莫飞的心底……有时候，一句话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起码在莫飞自己感觉，听到安格尔的这句话之前，他是以前的莫飞，而听到这句话之后，就似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莫飞。起码，以前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凶残的，罪恶的，不善于与人相处的。但是安格尔的话像是钉子，钉进了他心里，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那样，他从来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只是别人强行觉得他是而已……他也有温柔的一面，他思念他的家人，不主动与人为敌，会照顾别人……他也并不是一定要将自己放逐到天边才可以的，他能时常地回来看家人，偶尔打电话。莫飞瞬间明白了安格尔要跟他回来的目的，也许，眼前的人，只是想要找一个好的时机说出那一句话，告诉自己这一个道理，让自己可以不再难过。安格尔摸到了莫飞下巴上面的胡渣，就收回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光溜溜的，就又伸回去摸莫飞的，似乎觉得挺有意思。莫飞盯着眼前完全不知道一句话给他带来了多大触动的安格尔，伸手将他搂到怀里抱了一下。放开的时候，莫飞有些尴尬，但再看安格尔，就见他嘴角挑起，微微地笑。莫飞吃惊，他突然很弄不懂安格尔，安格尔的这个笑容，给人的感觉是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抱他，或者说……完全明白？&ldo;安格尔。&rdo;莫飞盯着安格尔的双眼，良久才问，&ldo;你究竟是什么都知道，还是什么都不知道？&rdo;安格尔一愣，想了想，就对莫飞笑了笑，道，&ldo;我知道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rdo;说完，选择了个舒适的角度，在莫飞的胳膊上靠好，&ldo;再睡半个小时后起来，回s市，再给奥斯打个电话，去捉凶手。&rdo;&ldo;嗯……对了！&rdo;莫飞突然问，&ldo;那个凶手是什么人？&rdo;安格尔想了想，道，&ldo;这几个案子的案发地点不同，分别是在不同的酒吧后巷子里。&rdo;&ldo;嗯。&rdo;莫飞点头。&ldo;不同的时间点。&rdo;安格尔问，&ldo;你不是在酒吧打过工么？什么样的人能够出现在不同酒吧的后巷里？&rdo;莫飞一愣，道，&ldo;打工的！每个酒吧营业的时间不一样，用的也差不多都是钟点工，特别是收啤酒瓶的那种，我以前就隔着时间连续在好几个酒吧打工。&rdo;&ldo;嗯。&rdo;安格尔点了点头，道，&ldo;要把一颗人头切下来，是很不容易的……用刀子很费劲，用斧子切口又没有那么整齐。&ldo;那个切口真的很平整。&rdo;莫飞道，&ldo;而且为什么血水直到送到了才流出来，之前没留出来呢？&rdo;&ldo;是用锯子。&rdo;安格尔低声道，&ldo;血水不流出来，大概是因为被冻住了，之后化了才流出来的，另外，一直没有人找到尸体。&rdo;&ldo;那人把尸体处理掉了？或者他有地方处理尸体，没人能发现。&rdo;莫飞皱眉。&ldo;我们去的那家酒吧里头，有汉堡和猪排卖。&rdo;安格尔低声道，&ldo;莫飞，你信不信人肉烤熟的香味要比一般的肉香？&rdo;莫飞听得睁大了眼睛，觉得不敢相信，张大了嘴看安格尔，&ldo;你是说？&rdo;&ldo;照我看，可以查一下给酒吧提供汉堡用肉饼的是什么地方，那个送货的人，是不是有在他们那里做一份工作。&rdo;安格尔想了想，道，&ldo;那个凶手，可能只是个孩子而已。&rdo;&ldo;孩子？&rdo;莫飞吃惊。&ldo;嗯，我的意思是，大概是十七八岁吧。&rdo;安格尔道，&ldo;孩子是对感情最敏感也最纯粹的一种类型，而且，应该样貌还不错。&rdo;&ldo;你是说，他是用自己将那些人引走杀死的？&rdo;莫飞问。&ldo;如果他足够强壮，应该在看到那些恶人作案的时候就出来帮忙了，但是他没有，而是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才将人杀死……杀人的行为除了坚持他本身的一种正义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于他自身的需要。&rdo;&ldo;自身需要？&rdo;莫飞皱眉，&ldo;你是说，他需要通过杀死那些人，来满足自己？&rdo;&ldo;嗯。&rdo;安格尔点点头，&ldo;奥斯他是太懒了，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可以将人引出来。&rdo;莫飞想了想，问，&ldo;你是说，在同一时间，派人到同一地点去演一场欺凌弱小的戏码？&ldo;嗯。&rdo;安格尔点头，&ldo;不过，那个人应该相当危险。&rdo;&ldo;他不是坚持正义的么？不会杀无辜的人吧？&rdo;莫飞问。&ldo;屠夫的正义么？&rdo;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晃了晃，道，&ldo;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最强大？&rdo;莫飞摇头。&ldo;画家在拿着笔的时候最强大、厨师在厨房里最强大。&rdo;安格尔低声道，&ldo;一个屠夫如果拿着屠刀在屠宰场里，那么要制服他就需要一支足够强悍的人马。&rdo;又躺了一会儿，莫飞和安格尔都起了床，安格尔懒得再换衣服，就穿着那身松垮垮的衣服，光着脚让莫飞抱进了车里。&ldo;莫飞。&rdo;安格尔看着窗外的红砖旧房子，对坐到驾驶座上的莫飞道，&ldo;我喜欢这里，我们以后有空再来。&rdo;莫飞点了点头，发动车子，道，&ldo;行，不过，下次来要记得带睡衣。&rdo;安格尔笑了，选择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靠好，脚缩进裤腿里。莫飞将车子开出去，顺便拨通了奥斯的电话，按下免提键。接起电话的奥斯，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沮丧。莫飞将安格尔的推论大致地告诉了他，奥斯听完后一边命令人查，一边跳着脚骂安格尔，&ldo;我就知道他肯定有线索，就是不告诉我，害我昨晚上熬了一整晚！这人太不厚道了。&rdo;奥斯对着电话这头的莫飞抱怨，却不料莫飞在开车，用的是免提，安格尔全听到了，不满地对电话道，&ldo;奥斯，你比猪笨！&rdo;